邻国赌场给人打工,这笔收入让他成为茅一村的‘富贵人家’,先后娶了一个老婆,四个小妾。很多人巴不得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因为他有钱、会打仗,和他攀上亲家有面子。” 徐椿听得咋舌,“这也太荒唐了吧?” 明恕立即道:“我们马上去蛇荼镇!” 雨势渐小,部队抢修好了由浅昙镇通往蛇荼镇的土路,明恕驾驶越野车,终于在重重险阻之后,抵达了大山深处的蛇荼镇。 “这么偏远的地方我还是头一回来。”徐椿一下车就照着头顶浇了一瓶矿泉水,刚才在车上,他着实因那些已经无法称之为路的路捏了把汗。明恕是一众人里驾驶技术最好的——毕竟在特别行动队接受过军事化训练,若是换一个人,好几个“死亡弯道”恐怕会直接栽进山沟里。 “看来那句话说得真没错——要想富,先修路。”徐椿又感慨,“这种地方,要不是查案,我特么绝对不会来!” 文黎面露无奈,低声道:“越没有外人愿意来,这里就越闭塞,越无法改变。” 明恕快步走向蛇荼镇派出所。 在文黎说出詹环雄的身份与经历之前,他本来认为詹环雄不大可能是杀害罗祥甫的凶手。但詹环雄是侦查兵,打过仗,甚至有为数不少的功勋章,这起码说明,詹环雄身手了得。 而詹环雄在战乱环境中成长,杀人已经是件司空见惯的事。 在邻国边陲,人们会因为鸡毛蒜皮拔枪相向。 对詹环雄来说,自己看上的女人因为旁人的“教唆”跑了,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詹环雄恨谁? 詹喜喜?文黎?罗祥甫? 在正常的逻辑里,詹环雄最应当报复的是文黎,而绝不是身在遥远城市里的罗祥甫。 可为什么文黎在蛇荼镇三年也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伤害? 在冬邺市想不明白的东西,来到蛇荼镇之后,明恕终于想明白了—— 因为这里的男人根本没有将女人看做人,在他们眼中,与女人计较是“跌份儿”。 人会向自己养的猪羊牛狗复仇吗? 当然不会! 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文黎,小打小闹威胁文黎的全是村里的女性长辈。詹喜喜出逃之后,詹环雄必然怨恨文黎,可是比起文黎,他更恨那个将照片寄来蛇荼镇的人。 因为那个人,是男人! 于詹环雄而言,只有男人才配成为自己的复仇对象。 明恕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正常人的逻辑分析而放弃蛇荼镇这条线。 这种畸形的思想、扭曲的逻辑,若不是亲自站在蛇荼镇这片土地上,他恐怕根本无法梳理清楚。 蛇荼镇派出所对明恕一行人的到来相当疑惑,大家虽然都是警察,但职能千差万别。是文黎在其中周旋,对方才找出詹环雄的登记记录。 照片上的男人面黄肌瘦,目露凶光,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能查到詹环雄5月之后的去向吗?”明恕问。 “这个……”民警们面露难色。 文黎解释道,镇里没有监控设备,村民要想离开,搭乘任何交通工具都行,像詹环雄这样拥有登记证的邻国人在柳奇城辖内可自由行动,只有离开柳奇城时,才可能会因为遇到临检而被遣返。 “不过这个执行得比较松懈。”一位民警说:“詹环雄如果有心溜去哪里,很容易躲过临检。” 明恕让易飞立即赶去柳奇城,当晚就查到——5月29日,詹环雄行色匆忙,从柳奇城东北口离开。 第33章 猎魔(33) 冬邺市,西城区。 午夜,“黑叶有刺”酒吧光影翻飞,人头攒动,节奏感极强的乐声压过了一切低语,几乎要掀翻布满人工蛛网的屋顶。嗨到疯狂的年轻人随着鼓点扭动身体,手中的啤酒瓶在刺目的光线中闪动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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