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然只是个小县城的医院,但也算是见过了世间百态。在疾病与死亡面前,人性会变得格外精彩。 所以见明恕语气突然改变,唐建军也不诧异,“以前的人没有体检意识,尤其是我们这种小地方,一辈子一次体检都没做过的人都有。我记得那时是妻子先查出癌症,她丈夫没多久也住进来了。郝……郝什么?” 明恕立即说:“郝路!” “嗯,郝路。”唐建军认真回忆,“郝路一个人照顾他们,天天往医院跑,还要忙家里的事。郝路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两头兼顾到后来,就不怎么扛得住了。我每天都能见到他,和他谈过他父母的病情后,才得知他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病。我建议他做一次体检,他当时没答应,说没那个时间。后来他父母都走了后,他来找我,说想做体检。一查,就查出肺上有阴影。” 明恕问:“确诊是肺癌?” 唐建军说:“他父亲患的就是肺癌。” 明恕倒吸一口气。如果说郝路九年前就患上了肺癌,那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要么九年前的诊断是误诊,要么真正的郝路已经死去,后来在久林心理诊疗所当保安的根本不是郝路,而是“教授”! “教授”不仅让黄牟泉成了自己的替身,还在多年前,占据了一名癌症病人的身份! 九年前负责侦查覃国省自杀一案的是东城区刑侦支队,当时的法医、痕检员因为这一行的艰辛,已经转行不在公安队伍里,而当时的专案组组长席敏在四年前因刑讯逼供,而被调出刑侦支队,目前在东城区花园街派出所任民警。 易飞被萧遇安调去彻查这个案子。 对此案了解得越深,易飞就越觉得当年结案过于草率,一些细节根本没有查清楚,而dna技术当时刚引入刑事侦查不久,覃国省的dna信息此前并没有入库,法医之所以确定死在实验室里的人就是覃国省,是因为痕检员在覃国省家里找到了带毛囊的脱落头发、卫生纸上的体液,其dna信息与死者的dna信息一致。 这如果放在现在,如果由重案组侦查,根本得不出死者就是覃国省的结论! 更可疑的一点是,覃国省在死亡之前,取走了名下所有账户的资金。而这笔钱在覃国省死后到哪里去了?是被人拿走,还是覃国省死前就已花完? 如此重要的问题,东城分局居然没有往深处查! “郝路九年前在胡堤县一院诊断出肺癌……”萧遇安看着视频电话里的明恕,支着脸颊思考,“肺癌死亡率很高,如果不是误诊,那现在失踪的郝路,就应当是另一个人。” 明恕说:“你不是说郝路与九年前死去的医科大药学院讲师覃国省十分相似吗?九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太巧了,我现在越看郝路和覃国省的照片,越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萧遇安拿着手机,向法医与痕检的办公区走去,“郝路与覃国省相似,而覃国省在死亡之前,面目因为过量服用药物而发生改变,郝路患有肺癌。那么其中一种可能就是,当年用氰化钠自杀的是真正的郝路,做药物实验的也是郝路,郝路代替覃国省去死,在真正的郝路死去之后,覃国省以郝路的身份活着,并进行着他越来越疯狂的实验。” 明恕还待在胡吕镇,身后正是郝家早已无人的房子。 他神情异常凝重,右手成拳,敲打着皱得死紧的眉心。 “问题太多了,第一,真正的郝路为什么愿意代替覃国省去死?第二,覃国省为什么要玩假死这一出?”明恕说:“第三,dna检验证明,死掉的就是覃国省,不是别人。” 萧遇安等了一会儿,“还有呢?” “第一点第二点涉及郝路与覃国省的心理,他们的行为只有他们自己能解释,暂时不讨论也罢。第三点,九年前的dna检验作假、出错的可能性不低。”明恕正色道:“我最在意的是第四点,郝路患有肺癌,当时为什么尸检报告上,根本没有点出这一处?dna检验可能出错,但尸检手段即便是九年前,也已经成熟,法医没有理由查不出肺癌,一旦尸检报告上有肺癌,那这个案子就不可能草草接案。” 萧遇安说:“你相信法医会刻意隐瞒死者患癌的事吗?” 明恕沉默了十多秒,“覃国省一案的主检法医蔡勋,前几年他还没有离开法医队伍时,我和他打过交道。是个老法医了,经验丰富,能力与我们邢老师比有欠缺,但不至于差到看不出死者患有肺癌。至于人品,我不敢打包票,但我主观认为,蔡勋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出具虚假报告。” 萧遇安点头,“那剩下的解释就是,死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