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绝后患。不过他们整个报社,好像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领导向警方交待了不少线索,让警察忙得团团转,但这些线索不包括我们。他们都白忙了。” 钱敏停下来,抿了抿嘴唇,又道:“所以我说林记者真是个狠角色,他想曝光我们,居然没有和他的领导通气。我不得不怀疑,他拿到证据之后说不定不会登报,而是直接去首都。这样的人,他不死,就是我死。” 明恕问:“你没有想过动他的家人?” 闻言,钱敏笑了起来,“想,怎么不想?但我打听过,他的家人朋友里,几乎没有谁不恨他。他不可能将暗访的事告诉他的家人。而且,警方那时一直盯着他们家,我倒是想把他的老婆孩子一并解决掉,但多做多错,他只是失踪,一桩失踪案而已,警方查不明白也就放下了。但如果他的老婆孩子被杀,事情闹得越大,对我越没有好处。你说对吧,警官?” 明恕凝视着钱敏的眼睛,半分钟后突然说:“不对。” 钱敏一怔。 “17年前的失踪案,警方没有追查到底,是警方的失误。”明恕起身道:“这并不是你炫耀的资本。” 钱敏诧异地张了张嘴,不久反应过来了,“我听说这个案子根本不是由夏西市警方牵头,而是被南方哪个市的警察发现了线索,与我们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线索,这他妈都能查到我们头上来,啧……警官,听你说话,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你就是那个什么市来的警察?” 明恕拧眉,忽然想起了向韬。 在icu里待了三天后,向韬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还打着石膏,浑身缠得像个木乃伊,但总归是在恢复了。年轻的身体经得起造,在医生护士的悉心照料下,向韬说不定能够赶上明年刑侦局的选拔。 发现关键线索的是向韬,怀揣一腔孤勇的也是向韬。 而这十多二十年里,奋不顾身的不止向韬。 明恕离开审讯室,看到沈寻从走廊另一边走来。 “要回去了?”沈寻问。 明恕点头,“本来想留在这边一查到底,把那些烂掉的根全都挖出来。但这个案子牵涉到冬邺市的好几桩案子,到现在也没有解决。这边有你们就够了,我得回去处理自家地盘上的事。” 沈寻说:“有需要帮忙的吗?” 明恕摇头,“暂时没有。” · 函省,蓝水乡。 这是个尚未被经济发展所惠及的地方,但正因为此,它古朴、原始,一切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风貌。 冬天没有农活可干,大多数乡民不是去邻居家打牌,就是在家里准备过年的菜。 空气里有很浓重的烟熏味——此时正是熏香肠和腊肉的季节。 女孩独自住在一栋两层小楼里,正在院子里灌香肠。 她向来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做生意,但一个下午已经灌了满满三盆,远超过了她需要的量。 灌好之后,她在肠衣上刷好油,挂在绳子上让风吹。 忙到太阳落山,女孩才终于闲下来。 乡里信号不好,家里几乎搜索不到信号。简简单单吃过晚饭之后,女孩拿着手机走到乡口的空坝上——她早就发现了,这里是全乡信号最好的地方。 她喜欢看,也喜欢看新闻,家里有不少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书,手机里也有几个软件。她习惯先看新闻,再看。 但今天,当他看到自动推送的重磅新闻时,眼珠忽然不再转动。 几十秒后,她捂住嘴,一行行眼泪决堤般地从眼眶中流出。 偶尔有人经过,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显然是不明白她在哭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哭。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告诉她天黑了,快回家。 她毫无反应。 后来的某个瞬间,她剧烈颤抖,然后哆嗦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一个男声传来,“什么事?” “哥哥,你看到新闻了吗?”女孩哽咽着道。 一阵沉默后,男人道:“嗯。” “警察把他们都抓了!”女孩激动万分,“他们再也不能害人了!我们……” 男人没有再回应,女孩听到的是通话被挂断的声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