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虽然不存在了,但一些人逃到山林或是境外,摇身一变,成了佣兵。 如果外面没有其他人埋伏,那么加上荀晓耘,对手就有七人。明恕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站姿和握枪的手势,心中暗暗有了数——这些人有武器,为了钱什么活都敢接,过去一定杀过人,有枪战的经验,但在作战上并不专业。 可无论如何,对方有人数上的优势,并且子弹不长眼,运气不好的话…… 明恕缓慢地深呼吸,注意力高度集中,贴身的一层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有两个选择。”荀晓耘以一种嚣张至极的口吻道:“上去拆下项林身上的炸弹,带着他离开这里。我保证,在你拆弹和带着项林离开的过程中,我和我的佣兵们不会将枪口对准你的脑袋。” “但是……”荀晓耘笑着说:“那枚炸弹的设置比较特殊,里面有转移触发装置,你只能在那儿拆,不能在拆除之前带走项林。另外,炸弹有时限,时限一到就炸。而我,能将这时限提前。” 明恕眉心很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害怕了?”荀晓耘说:“认为我会在你拆弹时突然启动炸弹?嗯……我确实想这么做。那你猜猜,我到底会不会在你拆弹时,提前启动?” 楼上再一次传来项林的哭声,似乎是在说——救救我,我不想死。 “第二个选择。”荀晓耘接着道:“你现在就离开。我发誓不阻拦你,而你,只能看着项林被炸死。” 明恕眼尾撑开,下意识咬紧后槽牙。 “你的刑警同事绝对不会知道你放任一个无辜的人被炸死,只有我知道。”荀晓耘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当然,你也不能带我走。” “老同学,你要怎么选择呢?当初只有我能救项皓鸣,你找到的只是项皓鸣的尸体,你输给了我。你救不了儿子,现在救不救得了老子?” 废楼像突然被按进水中,变得寂静无声,明恕唯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如此情形下,心跳本应轰隆作响,但奇异地,它竟然渐渐平静下去。 “老同学,你们这些优秀的刑警不都热衷舍己为人吗?”荀晓耘说:“我倒要看看,你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还是灰溜溜地走。” “你说你能够让炸弹提前爆炸。”明恕冷声道:“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拆弹。” 荀晓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老同学。我不如你,这一点我早就认了。论单打独斗,论枪法,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 说着,荀晓耘展开双手,指了指身边的佣兵吗,“他们是我雇来玩儿的吗?老同……” 话音未落,枪声已经响起! 明恕动作极其迅猛,拔枪对准最近一名佣兵就射。击发的瞬间,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枚烟雾弹,“嚯”地掷出,“轰”一声闷响,一楼灰雾炸开,所有人都被淹没其中。 佣兵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明恕看准时机,闪身以立柱作为掩护,靠着极佳的听觉准确地放出两枪后,身形一矮,躲过贴地扫射的子弹,避入一个矮桩的死角,子弹上膛,再射! 烟雾弹的灰雾尚未散开,地上的尘埃纷纷弥漫,明恕瞥一眼不远处的楼梯,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三发点射,浓雾中的一个影子惨叫着倒下。 荀晓耘显然没想到明恕竟然敢以一敌多,正面先发制人,当年那些憋屈、不甘顷刻间卷土重来,在他的“胜利”上蒙上一层散不开的阴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仍是无法以上位者的身份玩弄明恕——就像贺炀玩弄虫子们。他以为明恕会在这两个选择间挣扎痛苦,可他的话还没有说话,明恕竟然就开枪射杀了他的一名佣兵! 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荀晓耘痛苦发狂,他一把扯过身后的突击步枪,一边怒吼一边朝着烟雾中连续扫射。 “明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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