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和先太子尚在,华帝和洛远安两人也到了下聘纳采的一步。但后来景王逼宫,先帝和先太子在这场宫变中没了,皇位只能落在华帝身上。华帝登基,同华帝大婚的上君变成了护驾有功的姜家的子弟,洛远安就是那时离京的,所以洛远安一直不入仕,其实是因为华帝的缘故……” 陈修远看他,“然后呢?” “前后大概有七八年,朝中局势逐渐稳定了,上君忽然病逝,那个时候各个世家都在想方设法往宫中送人,不知什么原因,洛远安忽然回来了,成了西君。当时华帝身边所有人都有私心,只有洛远安安静守着她,不过问朝中的事,要么同天子一处,要么就是自己在一处清心寡欲看书。所以无论是早前,还是后来洛远安做了上君之后,朝中哪一派都没有说他不好的。” “是吗?”陈修远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斋中踱步,这种人,一定不好对付。 陈修远继续听着。 “天子膝下一直没有子嗣,早前朝臣还不急,后来天子卧病不起,病情不见起色,朝臣就以社稷稳定需要立储为由,上谏,天子迫于压力,不得不从宗亲中挑选合适人选立储,四小姐是淮阳郡王的女儿,虽然是几代开外的旁系血脉关系,但四小姐当时的确入宫见过天子,但听说当时四小姐见了天子就唤姑母,天子觉得她急功近利……” 这是她的鬼点子能做出来的事,陈修远心中清楚,要么她也不想做储君,淮阳郡王府肯定生了什么变故,不然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步。 陈壁继续,“洛远安行事一定谨慎,能够打听到的,关于他的消息很少,确实不好打听,而且几乎没有负面的。” 陈修远不以为然,“去而复返,这个人的心境已经变了,他越谨慎小心,说明他越有想要的,也有想藏的。阿卿虽然失忆了,但她从小就聪明,也有自己的判断,她怕洛远安……” 早前她随魏相去京郊书院呆了一宿,见京中学子,面对这些不知要问什么的学子,她都没有紧张过。但这次去寒光寺,同洛远安一道,她却让人送信给他。 她怕洛远安,或者说,隐隐觉得不安…… 陈修远转眸看向陈壁,“周围有人盯着吗?” 陈壁点头,“自然有。” 陈修远重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去备马,再让陈竹来,我们午歇后走。” “是。”陈壁应声。 * 有禁军开路,离京的一道都很安稳,中途没有耽误,也行得快。 但途中歇脚之处,涟卿没有下马车露面。 惠嬷嬷一直在马车中照看着,知晓她睡了,惠嬷嬷中途也下了马车,到上君跟前回话。 “应当是昨晚照看了天子一宿,一直没合眼,这一路都在补瞌睡。老奴方才问了殿下一声要不要下马车用茶水,殿下说了声‘不’,又睡过去了,还是抱着‘没想好’睡的。” 洛远安伸手翻着书,没有抬头,轻声道,“她昨晚是没阖眼,还有一日才到寒光寺,让她睡吧。” 等惠嬷嬷撩起帘栊离开,洛远安才抬头,远远看了马车那处一眼。 他想起在宫中的时候,她谨慎小心避开他的模样,眼下却能睡得安稳…… 他指尖微滞,刚想深究,但又忽然想,怕是真的累了。但想起她额头沾染细汗的模样,他指尖微微滞了滞。 * 黄昏前后,虞城附近下起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