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户部,陈修远见过一次。 之前户部乱做一团,午作宁是户部仅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官吏,也是徐老大人和魏相力保的结果。但自午作宁开始在户部掌事的半年,涟卿这处知悉户部和各地税赋,人丁等大量示意。 午作宁是自地方官做起,后至户部,能见微知著,也能通晓朝中到地方的层层阻碍,这趟东巡,有午作宁伴驾,涟卿迅速填补着这方面的空缺。 朝中像午作宁这样的人不多。 不,准确得说,像午作宁这样的人不少。 但真正有机遇,且能熬到展露头角的却不多…… 午作宁是能做事,也能在左右逢源中到最后,给他一个宽裕的施展环境,他能做的事情很多。 粮仓改革,郭白彻一个才从国子监出来学生,再天资聪颖,意气风发也很难在朝中和地方官员的 涟卿身边需要这样的人。 “太傅来了,我等便放心了。”顾白城轻叹。 “泰城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但具体未知,还要劳烦各位大人说与我听。”陈修远一语带过,又问起,“魏相呢?” 顾白城应道,“太傅有所不知,泰城之事后,天子受伤,老师既要照看天子,朝中之事,要安抚各地官员,忧思成疾,病倒两日了,眼下太医还在照看。老师年事高了,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 顾白城说完,在场都心知肚明。 魏相是朝中主心骨,这些先帝病重,朝中一直是魏相在撑着。 如今魏相年事越渐高了,这趟东巡还随天子一道,都是强撑着。之前尚好,等到泰城之后,事端频生,魏相这处要扛得事情太多,是扛不住了,也不能再抗了。 “那回京的一路,请魏相好生歇息,太医照看着,旁的事情,我与诸位大人商议。” 这种时候,陈修远这句话倒是让顾白城,午作宁为首的官员放下心来。 自天子入东宫起,魏相,太傅就先后做过天子的老师,对朝中,和对天子都熟悉,也都经历过生辰宴上的动荡,冯志远的事,太傅应当也清楚。 眼下经由柔城出鄞州,天子很快就会回京,这趟东巡就算结束。 有太傅在,天子信任太傅,众人也都安心更多。 太傅来得太是时候。 只有郭维没出声。 冯逸云的事,只有天子,魏相,太傅,与他知晓,都不让声张此事,所以旁人并不知晓之后凶险。 岑远换回太傅身份,是有旁的安排。 “天子这时辰当起了,还未来。”郭白彻觉得有异。 郭维看向陈修远,陈修远面色如常。 “遣人去问声,也告诉陛下一声,太傅来了。”顾白城吩咐。 魏相病倒,陈修远早前不在,所以这处主事的人是顾白城,禁军领命。 陈修远落座,听众人说起这一趟东巡的事情来。 大致陈修远其实都是清楚的,陈壁同他说起过,但更多的,在顾白城,午作宁,郭白彻这处看到的细节,都是陈壁早前这处看不到全貌的。 陈修远耐性听着。 稍晚些时候,柯度快步来了厅中,“太傅,诸位大人。” “陛下呢?”顾白城意外。 柯度一脸愁云,“各位达人,今日何嬷嬷去看陛下的时候,陛下一直没醒,让太医去看过,高烧着,刚刚才醒,太医才说是一路劳顿,积劳成疾,又在泰城受了惊吓所致。虽然人醒了,但是很虚弱,回京的一路都要将养。” “这……” “陛下没事吧?” “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突然了,这几日陛下一直不怎么好。” “多事之秋……” 厅中都是这一路东巡一直跟着涟卿的近臣,人并不多,一共也就八.九人上下。 柯度说完,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议论纷纷。 “太医还说什么了?”陈修远沉稳。 柯度拱手,“太医是说,建议陛下多休养,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尽量在回京路上,不要再见沿路的官吏,也不要再露面,怕再有惊吓闪失,即便见面,也要遮面,怕见风,更怕风寒若迟迟不愈,有损龙体。” 柯度这么说完,厅中也都明白了。 天子的风寒很重。 早前先帝就是少时大病过一场,身子并未调养好,后来,膝下迟迟没有子嗣,再后来,身子也没扛过去。 朝中因为这件事,一直不曾真正安定和消停过。 所以柯度这么一说,厅中都知晓太医是有意避过,没有说破,但紧张之意,都可意会。 顾白城颔首,“既然太医如此说,自然有太医道理,是应让陛下静养。” 陈修远看向柯度,“眼下可以探望陛下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