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为人最是怜香惜玉,自诩心肠软善,不但见不得美人受苦,连野马王也舍不得受苦,他伸手隔着铁栏杆想要去摸摸马鬃,那野马王似乎能懂他的意图,居然把脖子往前挪了挪,任由他摸上马鬃,并且为那顺滑的手感而赞叹不已。 傅琛站在旁边,颇为头疼:“喂,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一匹无人能够驯服的野马吗?” 威北侯一颗心全都倒向了野马王:“你懂什么!铁石心肠的家伙!你看看它的眼神,多温润无辜,你们这帮人也太狠心了,天地间自由的一匹神物,偏被你们捕获,关进笼子里,太没人性了!” 傅琛无语望天——这个人痴气发作起来,连池塘里一条游鱼也要心疼半天的。 沈谦趁着傅琛不注意,拧开锁头拉开铁门,向野马王伸出了友谊之手。 牵着马车的下人回头看到,忙出声提醒:“侯爷小心!”却已经晚了。 野马王一脚踢翻了菩萨心肠的威北侯爷,精神抖擞的冲出了笼子跳下马车,眼见得巷口车来人往,扭头便向着人巷子尽头冲了过去。 “哎哎你回来——”沈谦躺倒在地,也不管野马王听不听得懂,扯着嗓子直喊。 傅琛恨不得再踢他一脚:“你就给我惹事儿吧!”他翻身上马直追了过去。 巷子尽头便是前成王府邸的遗址,他与威北侯在揽月楼观赏了一出打群架,眼见得那张姑娘夺冠,坐在手下败将身上歇歇腿儿,他们才下楼来的。 不过片刻功夫,想来这帮人都还未离开。 ***** 唐瑛走出去十步,迎面便撞上了横冲直撞奔过来的野马王。 她身后那十几名女子还躺的横七竖八,互相埋怨对方拳脚疏漏,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这才让大家一起丢脸,都没注意到冲过来的野马王。 唐瑛倒来得及退避三舍,但身后那堆叠在一起的小娘子们可来不及躲。 说时迟那时快,野马王冲过来的同时,唐瑛往旁边退开三步,顺势抓住了它的马鬃,敏捷的翻身窜了上去。 身后远远追过来的傅指挥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竟然暗自替这姑娘捏了把冷汗,总感觉下一刻她就要被野马王给掀翻在地。 野马王感受到了背上的负重,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掀起,几成直立,想要把背上的人掀下地去,可是唐瑛从小跟猴儿似的跟着唐尧在马背上长大,连驯马也不知道玩过多少回,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一手抓着马鬃,一手举拳狠狠朝着马脖子捶下去,两腿却好像生了根,紧夹马腹不挪动分毫。 野马王吃痛,嘶叫的更厉害了,也不再往前直冲,癫狂的发起疯来,用尽了办法想要把唐瑛耍下来。 阿荣等人已经看傻了眼,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九公主深受皇帝陛下宠爱,她们也曾跟着九公主去御马监偷瞧过传说中的野马王,知道它野性难驯,不但咬人还踢人,容不得有人近身,更何况是骑在它身上。 唐瑛一边抓着马鬃在马背上耍杂技,一边朝着阿荣等人暴怒大喊:“还不赶紧爬起来跑,等着被踩死吗?!” 这次阿荣顾不得再跟她斗嘴,十几个人连搀带扶,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往旁边躲,就怕下一刻被野马王踢过来受伤。 傅琛骑马赶过来的时候,阿荣等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一边,见到他如遇天神下凡,连声气儿都娇滴滴的:“傅指挥使救命啊——” “指挥使救命——” 如果不看正在马上惊险的与之博弈的唐瑛,还当是她们遇险。 傅琛骑马到得唐瑛近前,向她伸出了手:“姑娘,抓着我的手。”没想到马上的女子一边毫不容情的狠捶野马王,一边还能分神回他的话。她笑的神采飞扬,双眸灿若星辰,似乎要将人不由自主吸进去:“不必了,我瞧着这畜牲气性倒挺大,且让我玩玩。” 傅琛:“……” 紧跟着冲过来的威北侯远远听到她这句话,心疼的肝都要颤碎了:“你你……你且住手,你那是玩吗?那是要它的命啊!”没看到她一拳一拳照着野马王的脑袋与脖子下手吗? 看这姑娘跟别的小娘子打架还不觉得她心狠,再看她揍马简直是铁石心肠,倒跟傅琛有得一比。 沈谦捂着肚子追过来,还心疼野马王被这野蛮的丫头揍,连连喝止。 唐瑛此刻惊险至极,抓着一撮马鬃半个身子都吊在马脖子上,眼看着要被掀下去,野马王胜利在望,跳的更欢了,没想到她嗖一下又翻身爬了上来,照着野马王的脑袋继续狠揍,这边连眼睛嘴巴也下手…… 所幸这块空地面积极大,跑一匹马绰绰有余。 阿荣等人靠着威北侯家后墙排排站定,亲眼见到唐瑛的真实战力,各个面色发白。 内中一名今天才被召来初次跟唐瑛交手的女子埋怨道:“阿荣你也不提前打听清楚,她这样的咱们再来十个,也未必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