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兄弟, 康香主客气了。请坐。” 康和泰道了谢, 落了座。随后小伙计的奉了茶上来。 李惟元就吩咐小伙计:“你去前面铺子里照常同人做生意。” 小伙计恭敬的应了一声, 转身自去了。 李惟元就又问着康和泰:“近来会中可有何要事发生?” 康和泰便拣了几件要紧的事说了,李惟元听的仔细。随后他又问着:“那日自我来之后,可也有人持同样的白玉牌,说同样的接头暗语来找寻过你们?” 一听他问起这个,康和泰面上立时便正色了起来。 “不出主上所料。五月八日晚间便有一青年男子持了白玉牌过来找寻我们,又说了同样的接头暗语。但属下等得主上一早提醒, 晓得是有人冒认,所以便只面上装作应承,内里全然没有理会。” “那人是何身份?可有查探出来?” 康和泰面上便做了愤恨的模样出来:“兄弟们已经查清了,那人竟然是狗皇帝的儿子,当今四皇子谢蕴便是。” 李惟元闻言,心中暗惊。 没想到这皇极会原本该是四皇子谢蕴所有。但他记得李令婉那时候语焉不详的说过若有人问起你的身世,你只说上官宏胜已悉数与你说清即可,若这样说来,那四皇子谢蕴有什么身世?难不成他还不是皇上的儿子不成? 李惟元心中狐疑,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依然眉目不动的轻抚着手边桌面上放着的白底绘墨竹的盖碗边缘。 康和泰暗自忖度了一番他面上的神色。 上官宏胜算得上是康和泰的世伯,但他却从未见过面。只知道父亲临终之前遗命,要他将来一定要听信上官宏胜的话。后来便有个人,说是上官宏胜派遣来领他入京的。再后来他便做了这皇极会北京分坛的总香主。虽然上官宏胜偶尔会来找他,但却始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前段时间上官宏胜更是说他早些年已经找到了幼主的下落,留了一半信物和暗语给他,言明若他日有人持了另一半信物过来找他,且说对了暗语,那他便是幼主,可将掌控整个皇极会的印信交给他,让他接替自己成为这皇极会的会主。还要康和泰往后无论如何都要辅佐幼主,成就大事。 而五月初八那日清早,李惟元便持了信物上门来。于是一番盘问之下,康和泰便将那枚印信交给了李惟元,对李惟元倒身下拜,尊称他一声主上。 只是虽然面上尊称李惟元为主上,可见他年纪轻轻,康和泰心中多少还有些瞧不上他。但后来他见李惟元行事缜密,手段果断,轻易不能猜透他心中所想。这些日子又将会中一应要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倒教他心中丝毫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主上了。是以当下康和泰便恭声的问着:“主上,请问对这位四皇子,该如何处置?” 李惟元正揭开了盖碗的盖子,闻言他便一松手,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碗盖准确无误的落回了盖碗上面。 “杀了。” 极清极冷的声音,让人听了,只觉心口陡然发凉,透身冰冷。 他原就是鸠占鹊巢,为免日后身份败露,自然是容不得这只鹊还活在世上。 康和泰心中一惊,忙从椅中起身站起,肃色应道:“谨遵主上之命。” 李惟元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坐。随后又道:“我还有两件事,需要劳烦康香主费心。” “请主人吩咐,”康和泰又起身自椅中站起,“属下无有不从。” 李惟元对他做了个坐的手势,然后慢慢的说着:“这第一件事,十五年前有个孙御史卷进了一桩案子里面,全家遭流放云南,新近又被皇上下旨平反了,召回了京来,授了左副都御史一职。他有个女儿,名叫做孙兰漪,你去查一查十五年前有关她的所有事。” 康和泰应下了。随后又垂手站在那里,静等着他吩咐的第二件事。 却见李惟元右手食指屈起,正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片刻之后,才见他眸光微凝,声音极冷的开了口:“广平侯有个儿子,叫做梁丰羽。你让人想法子接近他,装作意外,杀了他。记得要做得隐秘些,不能让人看出任何异常来。” 自上次广平侯府来李府提过亲事之后,双方互换了庚帖,已择定于明年三月十八日让梁丰羽和李令婉成亲。虽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这件事就如同深深扎在李惟元心中的一根刺一般,日夜让他难受,所以他一刻都不能等。 最好梁丰羽现下就死了,那这门亲事自然就做不得数了。 康和泰闻言,心中暗暗一惊。 广平侯他还是略有耳闻的,也晓得前些日子李家的一位姑娘刚刚和这广平侯世子定过了亲事,怎么现下主上...... 他这是要杀自己的妹夫么?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