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的吧? 李令婉相信,若李惟元真的起心要逼大觉法师开口吐露她的来历,他必然有的是手段,那到时...... 李令婉有些烦躁的伸手想拉旁边斜斜逸出来的一截枯枝,但可惜她只看得到,却压根就触碰不到实体,手指堪堪拂过树枝,什么都没有抓到。于是她一时就更烦躁了。 若大觉法师真说了她的来历,李惟元晓得自己自小到大受的那些磨难都是她给安排的,他会不愤怒?到时只怕恨不能掐死她了。 不过李令婉转念又想着,反正自己都已经死了啊,这马甲掉了也就掉了,她是不怕的。 但只要一想到李惟元从此就会恨自己,她依然还是觉得左胸口那里面堵的厉害。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重又抬眼望着前面矗立在黑夜中的朱墙琉璃瓦的承恩寺。 往日她觉得这承恩寺让人看了就要心生敬意的,可怎么现下她看着倒让她心生畏惧之意了呢? * 李惟元不顾僧人的阻拦,抱着李令婉的尸首,一径就闯进了大觉法师所住的小院内。 承恩寺自然是有护院武僧的,僧人见拦不住李惟元等人,已经敲响了钟,让护院武僧快赶过来。 很快的,十来个护院僧人就个个手执长棍,迅疾的集结到了这处小院里面。 李惟元虽然来的急,但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了谨言,木香,以及十几个护卫来的,现在双方这样对峙着,倒也是双方都不用惧彼此的。 但李惟元这次原是来求大觉法师救李令婉的,所以压根就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反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跪了下去。 这处小院里的唯一一条路是用鹅卵石铺设而成的,这样跪了下去,凹凸不平的,而且这样隆冬的夜,鹅卵石上结着寒冰,膝盖有多痛,有多冷是可想而知了。但李惟元却仿似一点都不觉得痛,也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倒是细心的护好了怀中的李令婉,生怕她磕到一下。 谨言在旁边见了,止不住的就觉得鼻子发酸。 四姑娘都已经死了,可即便是她的尸首,大少爷还是看得比自己都重。宁愿伤自己千下,百下,也绝不肯伤到四姑娘一下。 他又想起李令婉和煦的性子,经常会替他在李惟元面前求情,百般的维护他,一时就只觉得鼻子越发的酸了。 于是谨言也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那十几个武僧这时倒是不晓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握着手中的长棍,也不晓得到底该不该上前驱逐来客。 这时就听到吱呀一声轻响,众人忙抬了头看时,就见有个眉梢那里有一点芝麻粒大小黑痣的小沙弥从里打开了门,双手合十,低头说着:“方丈说,让众位师兄都先下去罢。再有,那位李施主,方丈请您进来。” 众位僧人一听,都抬手对小沙弥打了个问讯,随后转身退出了小院。而李惟元则是抱着李令婉起身,就要进屋。 谨言忙也起身,赶上前两步,想要跟在李惟元身后,但被那小沙弥瞧见:“这位施主请留步,方丈只请了李施主一人进去。” 谨言没有法子,只好止了脚步。而李惟元已经抱着李令婉,阔步进了屋。 大觉法师正跪坐在矮桌边的一只蒲团上,见李惟元近来,他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但李惟元没有坐,而是直接跪了下来。一开口,声音沙哑的跟喉咙被粗砂磨过的一般:“求大师救救我的婉婉。” 李惟元年少的时候日子虽然过的凄惨,但按照老太太的话来说,倒是个硬骨头,从来不肯对人弯腰的。而他唯二的两次弯腰,也都是为了李令婉。 一次是那年老太太请了道士来给李令婉驱邪崇的时候,还有就是现在这次了。 大觉法师看着他怀中抱着的李令婉,没有说话。过后他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小沙弥,说着:“你先出去罢。” 小沙弥垂眉低眼,抬手对他行了个礼,然后躬身退了下去。又带上了两扇木门。 谨言正守在院子里,他就见这个小沙弥关上了门,随后也不看院子里的人,反倒是脚步一转,快速的沿着走廊望着旁侧就去了,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旁侧的一排冬青丛里。 谨言觉得奇怪,但想着这是大觉法师身边的小沙弥,许是大觉法师吩咐他去做什么事,所以就没有起疑,只依旧担心的看着面前紧闭了门的屋子。 而屋内,李惟元正跪在地上,卑微的对着大觉法师低头,再一次的低声恳求:“求法师救救婉婉。” 大觉法师目光平和的望着他怀中李令婉的尸首,片刻之后他摇头:“她已经走了,何必又要她再回来?” 李惟元心中一动。 大觉法师说的是李令婉走了,而非她死了。那个时候她原就是忽然而来,现在走了,那她是回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