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虑清楚。” 络腮胡咬牙,挥手示意手下的士兵回到官道上,重新系好绊马索。 “我且看看待会儿你还能耍什么花样!”他说着,用布条封住了剩下三人的嘴,绑住他们的手脚,确保在执行任务时不会被他们干扰。 夜色更浓,却被东方的火光稀释。 车夫死不瞑目的头颅和他们默然相对,为这诡异的夜晚平添一份寒意。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络腮胡竖起耳朵,趴得更低,眼睛却死死注视着官道上的风吹草动。 同样的手段,徐衡派来的人也落马坠地,突厥人没有盘问,直接将尚在迷蒙中的士兵拖进荒地,一刀毙命。 可恶的绊马索,这根如丝线般纤细却格外柔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肉眼在三丈开外根本无法察觉它,等到近了,已经来不及收刹。 冉念烟含恨咬牙,她的计划失败了,徐衡的人也没有能力解救他们。 “现在,总该说说你的口信了吧。”络腮胡耀武扬威地俯视着她,手里的刀上尚有残血。 “他们说——”冉念烟一字一句地说着,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可以编造一个消息,可是无论说什么,突厥人相信与否,等待他们三人的都是死亡。 既然这样,她凭什么费心编造! 她大笑起来,就在笑声中,她发现突厥人齐齐朝官道上看去。 那里有一人一马,自京城方向而来。 令人惊讶的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正在说的话。 是突厥语。 而这些突厥人在听了他的话后,竟齐齐跪下。 逆光的方向,他们看不清来者的脸,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走来,似乎早已知道有人藏匿于此。 ☆、第四十九章 真是祸不单行,怎么又来了一个? 只见那人走到不远不近处, 就停下来和那些突厥士兵说话, 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频频点头, 似乎是在接受命令。 冉念烟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因为仅凭身形,竟觉得有三分眼熟。 夏师宜在朝她使眼色。 三个人中,只有冉念烟嘴上的布条被解了下来,夏师宜话到喉头却开不了口。 “你认识他?”冉念烟轻声道,见他点头,随后又道, “你是不是觉得他是徐夷则?” 夏师宜连连点头,眼中却不是喜悦, 而是透着古怪。 徐夷则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这些潜藏在大梁的突厥士兵一直有联络?如果真是这样, 他们不仅会被灭口,徐衡那边也并不安全。 冉念烟小声道:“你放心, 他很可靠。” 起码现在很可靠,她知道, 徐夷则虽然不择手段,可他一生从未背叛过他的父亲,甚至最后割据关山以西的疆域,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遵照他父亲的遗训,誓死对抗突厥,不让朝中的议和派势力侵入。 他在和这些突厥人说什么?这些人并不愚蠢,甚至称得上机敏,徐夷则要怎么骗过他们? 再抬眼,那些突厥士兵竟跨上马,沿着官道向东离去。 琼枝被布条封住的嘴里吐出支支吾吾地字眼,大致是在求救,随着那人越走越近,他的面孔也愈发清晰,高挺的鼻,紧抿的唇,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褐色长发高高束起,被疾风吹乱的发丝被镀上薄薄的淡金,依旧是暗夜一般的黑衣,越发衬出他骨色的苍白皮肤和寒星似的双眼。 果然是他,是他受徐衡宣召连夜赶往军营随军出征宣府。 世间的事没有巧合,除了他,还会有谁突然出现在无人的旷野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