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非他莫属,一年内能有这样的建树,远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然而此时,埋伏在屋檐上的夏师宜竟感到莫名的茫然无措。 他并不在乎徐夷则的生死,他记挂的是冉念烟和徐家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令旗已经落下,没有时间可供他细想,身后的锦衣卫已如迅雷般俯冲而下,一举制住了苏勒的紫骝骏马。 毕竟在二人之间,苏勒的身份更敏感,也更危险。 苏勒大惊,他早已预感到徐夷则的横冲直撞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但没料到这些人竟然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却无孔不入,他们是何时被包围的?他竟全然不知。 街上的人早已被清空了,空荡荡的街上只有凄厉的马嘶,苏勒已经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锦衣卫缚住了手脚,其实他有机会挣脱的,可是他并没有抵抗。 若是抵抗则显得更为可疑,他们是来报信的,而非是为了阴谋,此时没有比配合更明智的选择。 苏勒发现锦衣卫们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远方,他随之望去,远处的屋脊上一面令旗高高举起。 令旗下是十数名弓箭手,已拈弓搭箭,弓如满月,箭镞直指徐夷则的方向,随时可以让他万箭穿心。 “聿里斯!”看着勒马回转的徐夷则,苏勒高喊着他的名字。 就在令旗即将落下的一刹那,徐夷则调转马辔,从怀中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金器,扬手高举,那金器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那金器虽不大,却造型优美精致,令人一见便知不是官僚之家的手笔,绝对是出自内府银作局的精工细作,更何况其粗犷质朴却形象的线条,绝非时下匠人的风格,显然是出自更久远的开国时期。 那是小巧而稳健的虎形,这样的东西,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却不曾想此生竟能见到。 锦衣卫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钳制,屏住了呼吸。连远处执令旗的人也僵住了,任由那漆黑的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 苏勒被压制着匍匐在地,不由得笑了,果然,他还是拿出了这个杀手锏,徐衡让他用在最紧要的时刻,难道现在就是最紧要的时刻? 抵在脖子上的尖刀渗出丝丝凉意,苏勒觉得徐家毕竟还是有弱点,一个就是徐夷则的身世,另一个就是自己和母亲的生死,为了这两件事,徐衡竟不惜祭出这个传家之宝。 那是开国时太~祖皇帝御赐的金虎符,不同于寻常将领的调兵虎符,这枚金虎符可以调动数十万禁军的信物,包括锦衣卫在内,都受这枚令符的节度。 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金虎符不过是和丹书铁券一样,仅仅存在于茶余饭后的传说里,却没想到徐夷则真的拿出了这样一个东西。 不知为何,夏师宜忽然觉得松了口气。 既然徐夷则有虎符在手,显然是身负徐衡的授意,那么他之所以在最敏感的时期擅闯城门,原因很可能和北疆的战局有关,而非是为了扰乱秩序。 既然不是徐府作乱,那么冉念烟也不会受波及。 “西北出现叛军,请速速带我入宫觐见。” 就在众人都紧盯着那枚金虎符是,徐夷则猝然开口,侧身拉起刚刚站起来的苏勒。 苏勒笑了,想要面圣,惊动这些老鼠一般无处不在的锦衣卫恐怕是最快最直接的手段,远比和宫门外那些雁过拔毛的太监周旋容易得多。 在场的锦衣卫都愣住了——“叛军”?并非突厥作乱,而是大梁境内出现了叛军? 此事非同小可,无论是不是真的,都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皇帝。 夏师宜心中不安,因为现在接替徐衡镇守西北的正是冉念烟的父亲冉靖,半月前刚刚赴任,也不知是否到了任所,可是军队哗变的事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 他决定应该找最快的时间脱身,回去报信,因为押解徐夷则和苏勒进宫,远远用不上这些人手,还要分调出几人回北镇抚司衙门传信,夏师宜便自告奋勇地请命回衙门。 临走前,他总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回头一看竟是徐夷则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在徐府生活了很多年,徐夷则虽然常在军营,在家时又深居简出,却也难免对自己有些印象,也许是认出了自己。 夏师宜行了一礼,却不想被徐夷则叫住了。彼时,他正被锦衣卫捆住手脚,虽然有虎符在手,可以不能辨别真假,而不能完全信任这两人,只能缚住双手以防暗算,可他却用最从容不迫的语气对他道:“你叫什么?” 果然是有虎符傍身,在锦衣卫面前毫无惧色,可夏师宜却有种异样的预感,就算身无长物,这个人也不会对锦衣卫有丝毫惧怕,徐夷则好像天生就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因为他曾在冉念烟身上看见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