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发觉,最后秘密处决了此人。” 冉念烟恍惚地道:“这是在我进宫前发生的?” 徐夷则道:“是的,看来如今他依旧想除掉我父亲,而且很容易得手。” 冉念烟道:“之前被舅父发觉了,如今为何就能成功?” 徐夷则道:“因为你调·教出的好仆人夏师宜在他手里,我父亲很信任此人的,对于信任的人,他从来不设防。” 冉念烟早就知道夏师宜在刘梦梁手下做事,绝不可能是干净的,却没想到会被反过来用作刺杀徐衡的工具。 冉念烟的脚步更快,“那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又有何用?应该快去告知舅父,提防夏师宜。” 徐夷则道:“我告诉父亲,夏师宜必死无疑,你希望他死吗?” 冉念烟自然不希望夏师宜出事,道:“我本以为……你不在乎他的生死。” 徐夷则道:“只要他在乎你的生死,就有留下他的必要。我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保护你,总有疏忽的时候,有他这样的人在,我更安心些。” 冉念烟默然落座,道:“为什么我只能让你保护呢?” 徐夷则看向别处,“是啊,也许你不需要,这是你旳事,与我无关。但是我愿意,这是我自己的事。” “好一个‘自己的事’。”冉念烟虽如此说,心中却升起异样的感觉,脸便有些发烫,急忙结束这个话题。 “接下来就看陈青的了。”徐夷则忽然没头没尾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陈青?他是个靠不住的人,昨日依附宁远之,明日就能转投陆廷训,又在齐王和滕王间徘徊不定,幸而都陷得不深,不然还能不能有命在都很难说。”冉念烟并不欣赏此人,可对于徐柔则来说,陈青却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 夏师宜回到北镇抚司,却听小番子来报,先前有人找过他,一打听,才知是内务府大臣陈恩之子,陈青。 “他找我做什么?”夏师宜一边把便服脱下,换上飞鱼服,一边道。 小番子道:“说是其父陈大人想调入部属,指望着走刘公公的门路,因此……” 余下的话不需说,夏师宜自然明白。陈青也算是半个故人,他在刘梦梁身边多年,别的没学会,万事留一线的道理还是懂的,潜移默化间已比从前更圆滑。 “他已走了吗?” 小番子道:“说了稍后再来,可我瞧过,派了人一直在街口守着呢。” 可话音才落,已听外面来人通报,陈青登门求见。 夏师宜垂下眼,小番子会意,请陈青入内,自己关门落锁后悄悄离开,从头到尾不听不看,走后更不会说半个字。 两人见过平辈礼,分宾主落座,陈青怀中抱着一只狭长的木匣,大概装着书画卷轴之类,很是显眼。 两人先寒暄一番,夏师宜还惦念着刺杀徐衡一事,有些心不在焉。陈青倒是舌灿莲花,虽是叙旧,却只字不提夏师宜曾经为奴的事,只说当日在镇国公府时,自己和冉念烟的交情如何亲厚,又提了些年节游宴的琐事,渐渐唤起夏师宜的旧情。 “是啊,那时陈公子常来镇国公府,我家小姐也很是年幼。”分明是小孩子,却不苟言笑。想到这里,夏师宜不由得笑笑,冷如冰霜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陈青点头,顺势将木匣呈上。 “进门时便有献芹之意,只怕此物俗陋,不能入您的法眼,聊表寸心而已。” 夏师宜很熟练地收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副卷轴。他看也不看,笑道:“好意我心领了,自然会向刘公公转达。” 陈青又拱手道:“请展卷一观。” 夏师宜狐疑地展开卷轴,正是前朝范宽的山水图,是纵有千金在手、毕生寻求,也未必能遇见一幅的真迹,的确是大手笔,又不粗俗,陈家父子显然是揣摩过刘梦梁的心意。 卷轴展开过半,忽然有一张信笺从中飘落,落在夏师宜膝头。他随手捡起,见陈青意味深长地笑着,心说这是什么把戏。挑眉一看,信笺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西四驿馆,速来。” 虽无署名,可夏师宜第一眼就认出了写字人的笔迹。 “小姐?”他抬头道,“是她本人让你传信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