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念烟一怔,这也正是她一直想问,却没机会宣之于口的疑惑。 陈青道:“还不是你太心急,现在齐王还没登基,你就急着给裴家翻案,你说说,这不是明摆着搅乱他的江山吗?” 冉念烟道:“可殿下已经命人着手去查了,又何必把他下狱,白费周折,又落得君臣离心的下场。” 徐夷则笑了,他就知道冉念烟能想到这一步。 陈青道:“你不懂朝廷里的事,做什么一回事,态度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为了向天下人表明重整吏治的决心,裴家的事当然要查,但如果人人都来为旧事翻案,岂不要天下大乱了?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把人丢进诏狱,为的就是做个榜样,警告其他人,若无大事不要骚扰朝廷,这就是后果。” 他说的很有道理,大多数人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然而冉念烟觉得他还是低估了齐王,齐王若要杀一儆百,没必要将一个相交多年的旧臣搭进去,何况徐夷则为裴家昭雪,应该是很偶然的,齐王怎么可能把这件事纳入自己的算计? 徐夷则看着她微颦的眉,笑道:“不瞒你们,下诏狱其实是事先商量好的。” “什么?”陈青先是一惊,看向冉念烟,“你知道吗?连你也不知道对吧!” 不用追问,看她同样恍惚的神情就能猜到。 徐夷则道:“为的就是诱敌深入,让锦衣卫里的异己自曝其短。” 冉念烟指着他的伤处,道:“这就是成果?” 徐夷则随着玩笑道:“颇见成效,不是吗?” 陈青摇头,道:“齐王可是要恩养徐家……不,裴家一辈子了,不然怎么报你的大恩大德,一条手臂呢。” 冉念烟瞪了陈青一眼,她原本不信出口成谶这种无稽之谈的,现在倒在意起来。 陈青道:“幸好裴家只剩你一个,不然内帑吃不消了。” 徐夷则一笑置之,收住愈发分散的话题。 “柳齐的事我会想办法,盈盈,你可以叫柳家的人安心,也叫姑母安心。” 陈青啧啧。 “这就要送客了?好好好,我乐得走呢,回自己家多好,何必在这儿看你们眉来眼去。” 徐夷则让笔架送他,陈青装着置气的模样推拒,却拗不过笔架执着的脾气。 流苏送来刚熬好的汤药,冉念烟看着他喝了,又按自己吃药的习惯帮他准备好蜜水。 徐夷则端着小小的不盈一握的白瓷碗,看着釉质细腻莹白、欺霜赛雪的碗中淡金色的蜜水,有的纤巧的有趣,一边喝着解苦,一边听冉念烟说冉明的事。 “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上一世做到了顺天知府的位置上,政务一般,胜在会做人。” 冉念烟点头道:“冉家需要的就是会做人处事的,今后天下太平,苏勒特勤北归后对外战事也告一段落,求功名倒成了其次,会经营守成才是第一位的。” 她说着,看向徐夷则,他已饮尽了蜜水,还在拿着那只瓷碗把玩。 “往后的事,你怎么想?”冉念烟问。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问的事徐夷则以后的打算。 徐夷则放下瓷碗,道:“你又怎么想?” 又是这样,冉念烟和他说不明白,两人心里都和明镜一般,心照不宣,最后竟成了你来我往,相互推诿着猜忌。 不过这次的确是她起的头。 徐夷则道:“我说了很多次,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原来是这个缘故,他是在抗议她有所保留的探究,她大可坦诚一些。 冉念烟倒吸了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分明能读出眼底的鼓励。 “等伤养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说完,她明显感觉紧绷的心绪松弛下来,原来这种坦诚并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