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里没放一次性餐具,祝瑾年在厨房里发现几只汤匙竟然不翼而飞,筷子却还好好地躺在消毒柜里。她无奈地倚在门口,对着聂羽峥翻了个白眼,“太幼稚了,快把汤匙交出来。” 聂羽峥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没有汤匙我怎么吃饭?”她撇嘴,她又不是左手也能使筷子的人。 “我可以喂你。”聂羽峥从善如流,摇了摇手里的一只汤匙。这只汤匙,恐怕是现在祝瑾年家里肉眼可见的唯一一只,其他的都不知被他藏哪儿去了。 “如果我拒绝……” 他笑,“用筷子喝粥也不错。” 我就知道你打这种主意……祝瑾年心底暗笑,可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他身边坐下。 他轻轻拍了拍大腿。 也太坏了。 她重重“切”了一声,不理他。 他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送上一勺粥。 她一口吞了,想起原来在家时,偶尔生病就赖在床上不起来,要妈妈喂。来鹏市上学后,忙学业、忙实习,回家次数少了,每次回家,都发觉父母苍老了许多。这两年父母总催她有对象了就快点结婚,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是如此,好像她的个人问题比全国人民奔小康还重要,她就更怕回家了。想来,许多父母都是如此,让人又想亲近又怕被唠叨。 “你喂饭的动作这么熟练,以前没少锻炼吧……”吃了一会儿,她挑眉问,一脸狐疑和八卦。 聂羽峥应了一声,算是肯定。 “喂谁呀?” “我妹妹。” 祝瑾年虚伪地“哇哦”了一声,心里并不怎么相信他的回答,“好羡慕,当你妹妹真是幸福啊。” “羡慕……”他重复。 她点头,点头,再点头。 他毫不护短地问:“你羡慕那个身高175的壮汉做什么?” 下午才考完心理逻辑学、被哥哥出的试卷虐成狗、现在正在食堂大吃大喝补充体力的聂羽倩没来由地打个大喷嚏。 “你对她真是……”听过他接聂羽倩电话时宠溺语气的祝瑾年感叹,“爱之深,责之切。” 他望着她,幽幽回答,“对你也是。” “你对我,是爱之深,‘折’之切。” 他求教:“有何不同?” 祝瑾年清清嗓子,尽量字正腔圆——“‘折腾’的‘折’。” 他摇摇头,“是‘□□,令无数英雄尽折腰’的‘折’。” 祝瑾年无语,心想,他一定还读了个中文系的双学位。 磨磨蹭蹭的,一碗粥吃了半小时才见底。 约莫九点,聂羽峥要走时,郑重地问她:“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我觉得要还是需要一个男保姆。”她也郑重地回答他。 他再次指了指自己。 祝瑾年摆摆手,“你真的不行啦。” “我不行?”他眸色一沉,语气透出几分警告意味,“说得我今晚都不想走了。” 祝瑾年主动拉上他的手,还摇晃了几下,“男保姆只能用一阵子,你,我可是要用一辈子的。” 他听完,眉头舒展,显然很受用。 祝瑾年觉得,自己在花言巧语上也蛮有天赋。 但这种程度的花言巧语还是忽悠不了眼前这人的智商和情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用了一个很精准的比喻,“借来的书,才会夜以继日地在还书期限前看完。买来的书……不一定。” 祝瑾年举手投降,口是心非道:“要杀要剐,你随意!” 他抬手看了看表,故作正经,“美女邀约,本不该拒绝。可是,我约了老贺九点半,实在很抱歉。” 明明是他先撩的她,现在倒成了她撩他被拒! 狐狸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