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怎么死了?” 老邓的媳妇儿,晃晃荡荡的上前几步,一巴掌甩在李全脸上,骂道:“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晓玉害死了?” 李全被那一巴掌扇得嗡嗡响,听到自己被污蔑,急忙吐出嘴里的血沫,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杀晓玉,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 “不是你?有人都看见你整日在晓玉家晃,你到说说,不是你,还能有谁?” “就是,咱们村里人都正经,除了你,三十几岁了还没娶媳妇,你见晓玉生得好看,你就——你简直就是禽兽!” “禽兽不如,连我家的狗都不如,李全,亏得李老太将你养得这样大,你却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李全今年三十多岁,村里的一般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娃的爹了,但是李全父亲过世早,李老太又常年卧病在床,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受苦,加上李全一向疲懒怕累,所以成为村中人耻笑的对象。 村里的人越骂越起劲,李全百口莫辩,看着地上晓玉僵冷的尸体,又看着村中人原本和蔼如今却狰狞的面孔,不由得大哭出声:“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对晓玉怎么样,我在她家附近是因为——唔——” 李全正强力辩白,眼泪纵横,满脸通红,正说着,坐在门槛上的老邓忽然站起身,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农村人力气大,李全被一脚踢得酸水直冒,眼生金星,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就看见老邓拿着烟杆,颤抖着指他:“你这个畜生!” 见一向温和的老邓突然发怒,站在一旁看戏的众人胆子也大起来,有人手指着李全骂,有人拳脚相加,有人对着李全吐口水,站在门口呆愣的老邓小儿子,终于在这一刻放声大哭,哭声夹杂着骂声,夹杂着拳肉相加声,和李全痛苦的叫喊声,宛如炼狱一般。 “你们停下,停下!”李老太不知何时从家里出来,炎炎夏日,穿着厚厚的绵衫,头发苍白,脸无血色,明明只有五十来岁,因为常年患病,看着像有七八十岁。 眼看李老太就要扑过来,一直站在外围的观看辱骂的村妇过来拦住她,道:“李老太,你这个儿子不懂事,我们替你教训教训他!” 李老太浑身抖如筛糠,老泪纵横:“你们放开我儿子,他虽然懒,但是肯定做不出那种事!” 又上来几个村妇把李老太拦住,道:“有人都看见了,李老太,你别在为他狡辩了,你的儿子舍不得教训,我们来为你教训。” 李老太被她们围得严严实实,急得双眼通红,不住咳嗽,慌乱中打了最近的村妇一巴掌:“胡说,你们胡说!” 被打的村妇哎呦一声,刚要生怒,就听见身后有人道:“李全死了!” 这句话宛若平地惊雷,围在一起的村民如潮水般迅速散开,李全脸上身上全是口水,脸上头上裂开了几道大口子,身上全是灰扑扑的脚印,无精打采的垂着头,要不是被绳子绑着,早就躺在地上了。 李老太大叫一声,拨开愣住的村妇,扑在李全面前,拂开他脸上的血泪和口水,哭喊道:“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方才替晓玉诊脉的山村郎中上前几步,在李全血肉模糊的脖子上摸了一把,惊得往后摔去,在地上又往后滑行几步,道:“他死了,他死了!” 众人皆惊,愣在原地,默然不语,只有老邓的小儿子,长哭不止。 “李老太,这种儿子不要也罢,以后我们养你,我们每家的东西都分你一点,保证你饿不死!” “是啊,是啊,李老太,以后我们养你,只要我们有吃的,就能保证你也有!”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都保证要养李老太,逐渐没过小孩的震天哭声。 最后,李全的尸首被匆匆掩埋,哭得晕厥的李老太被众人抬进屋里睡下,郎中为她诊脉,李老太患病已久,经此大难,恐怕油尽灯枯,不过今晚。 一天之内死三个人,在这个封闭的村中是第一回,村里的人都觉得恐惧,匆匆回答拿上家里最好的吃食,放出李老太家中。 半夜午时,晕厥的李老太忽然醒来,夜色如洗,她喊了几声李全的名字,“李全,李全啊——”。 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