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公主坐在太子侧手边首席,喝酒。 太子妃坐在太子身侧,笑道,“公主殿下,怎不见你夫君?” 赵熙抬目笑道,“铭则身子不好,吹不得夜风。” “喔。铭则这身子,可得好好调理。”太子妃转向太子,似笑非笑道,“我们顾侧妃,也未见生了什么病。就是清贵着呢。金丝玉缕堆砌的,吹吹风就怕散了。”顾采薇既然来了猎场,这种场合,就该立在她身后侍奉。太子妃没逞到这个威风,心里不平。 太子自然知道顾采薇在大和尚帐子里颠鸾倒凤呢,也不接话,笑呵呵地给嘉和敬酒,“皇妹在猎场布防得好,孤瞧着,此回春猎,定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孤与众大臣的安危,就全交在皇妹手上了。” 赵熙眸光微闪,她的确肩负着这样的重担,若是在猎场出了什么闪失,她难辞其咎。 “好,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春猎,任何不法之徒想浑水摸鱼,都是徒劳的。” 太子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和颜悦色地喝了酒,又去敬其他大臣。 在人前,太子的门面装点得是不错的,温和有礼,儒雅贵气。而且这种场合总是携着太子妃,与赵熙总是不带正夫在身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方才太子妃又提了这么一句,生怕众人看不出来。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文人们常用这一点,诟病她。何况如今太子又有了嗣。更是胜她不止一筹了。 太子心情大好,携着太子妃,挨桌安席。 赵熙只管闷头喝酒。 林泽腰上挎着腰刀,着侍卫服饰,站在她身后,与一排侍卫在一起。 正夫未至,他是夫侍,也不该出场。只是以侍卫统领,才有站着的一席之地。 林泽心疼地看她一杯杯喝酒,知道她心里烦,却没办法上前去劝。 席刚酒过一巡,赵熙已经有些醉意。 “嘉和候到。”有侍者禀。 全场目光都朝一处看。 一个高挑身形的男子,身披玄色长披风,正缓步从通报口走上来。 太子眯着眼睛瞅清了来人,丢下太子妃,几步赶了过去。 “铭则?”他关切地拉住顾铭则的手,冰凉。 “你怎么来了?夜风紧,看着了凉。”太子一迭声让人预备手炉火盆,吩咐添席位在嘉和公主身边。 顾铭则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宽大的袖口里,行礼道,“臣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来了就好,何罪。”太子忙扶。 顾铭则走到赵熙席前。他看见赵熙正将杯子放到唇边,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顾铭则眉锋微簇,他撩长衣,跪下,缓缓道,“臣侍来迟,请公主恕罪。” 赵熙隔着案子,看他。 太子已经跟过来,“哎,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地上凉,快起来。” 见顾铭则未动,他转目看越熙,“皇妹,地上凉,铭则身子不好,快让他坐下吧。” “既是来迟,怎能不罚?”赵熙微醺地靠在靠背里,“来,倒满三杯。” 顾铭则动了下,双手接过一杯。酒杯沁凉,酒很满,接过来时,甚至洒出了几滴。 “是,臣侍自罚三杯。”顾铭则双手擎杯,一饮而尽。 “好。”有武将叫好。 赵熙垂着眼睛。看他因饮了酒,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