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死前,哀家天天衣不解带随侍左右,绝没有机会留什么遗诏。” 瞧太后提到先皇,没有一丝怀念。顾夕就明白这天家的亲情,实在淡薄。估计先皇病重时,已经没有自由了。兴许是被赵熙软禁了。 “不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有混淆人心的作用。”太后忧虑道,“该找出来毁了它?” 顾夕微微皱眉,“这些日子王府,太子宫都探过了,也没找到。应该是太仓促,还没来得及造出假的来。” 太后惊讶地拍手,“很有可能啊。先皇的字且得找人模仿,还得用当年的空圣旨来写。而且国玺还在熙儿手中。” 顾夕笑着点头,这太后其实也挺敏锐,就是后宫那地方,她一人独大,惯坏了。出了宫,人就恢复正常喽,“自然不能那么容易造假的。噢,我还去了趟大库,把先皇的私印偷出来了。”顾夕掏出枚印递给太后,“您随侍先皇多年,笔迹什么的,也是熟悉的。您就仿着造个遗诏也更方便,再盖上真章。” 太后被顾夕眉风色舞的神情逗笑,接过印道,“这主意好,先皇不理朝政,他的折子哀家也批过不少,笔迹什么的,不成问题。就说先皇早就看出赵珍不堪大用,即使不伤,也不准备传位给他。只不过可怜他伤残,写封密旨,若他哪天露出不臣之心,再行诛杀。” “对,挺好。”顾夕给太后派完活,又埋头吃了几口。太后坐在对面打量他,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很有担当。做事也不缩手缩脚,灵活变通,倒是个难得的孩子,怎么自己以前就没看出好儿来呢。 见顾夕吃得差不多饱了,太后又问,“万寿宫里可好?” 顾夕很意外,高高在上的太后,心里还能惦记着下人们。他放下筷子,“万寿宫被搜了好几次,没找着您,就把宫给封了。今天晚上,我把齐嬷嬷给您偷出来吧。” 太后摇摇头,“不行。” “我不会失手……” 太后仍是摇头,“他们不动齐嬷嬷,就是放的饵,若是你贸然去救她,恐怕立时陷入圈套。” 顾夕挑眉,傲气地笑了笑,“宫中现在哪里不是圈套?陷不住我……” 太后倒是鲜见有人敢在太后面前翘尾巴,很是新鲜,想到顾夕能把先皇私印拿到手,那大库肯定也是把守森严的一个大圈套,他都能得手,看来这傲气也是应该的。 她柔和了目光,“夕儿,哀家与你说几句心里话。” 一句夕儿,吓了顾夕一跳。他不太适应这样随和的太后,却也明白难中见真情的道理。于是诚心道,“您讲。” “其实齐嬷嬷和我都是一个想法,今生,也没什么不足的。夕儿,若是真有一刻我落在赵珍手里,你再不要救我,自己杀出城去,找熙儿去。辅佐她,陪伴她。让我安心早投胎去。”她抬目看了看周遭,伤感地笑笑,“来生,若能有这么个小院落,相夫教子,含饴弄孙,倒是好的。” 顾夕怔住。从来只见太后如孔雀开屏般高高在上,何时这样伤感过。 太后感慨万千,长叹口气,“哀家已经是风蚀残年了,只是遗憾有生之年可能见不到,陛下留个个一子半女了。”她看着顾夕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儿,“夕儿,哀家看得出来,熙儿很爱重你。将来留嗣的重任,必要是你了。你这身子骨,且得将养……” 顾夕大窘。 太后簇了簇眉,又絮絮道,“偏你也叫夕,真分不清楚。” 顾夕缓缓垂目,眼睛全湿了。 顾夕,夕儿,熙儿……这几日,他完全想明白了。先生在宗山悉心培养,宠溺长大,眼中、口中、心里,挂念的都是赵熙。是牵挂?是愧疚还是爱意?顾夕猜不透,估计只有先生自己心里明白。忆及先生每唤夕儿时,那温柔的神情啊,顾夕一颗心都抽紧。 他有时挺羡慕祁峰,死遁纵然是下策,但他终能去而复返,做回了自己。那他呢?顾夕缓缓吸气,压住心内翻腾的情绪。他就是顾夕,即使死过一次,再活回来,仍是顾夕。 第47章 又回别院(四) 别院。 祁峰俯卧在床里,睡得正沉。长发披散了半床, 背上, 臀上的青紫印子,仍很清晰。 赵熙从外面进来, 日光正从她背后照进来,满屋都是柔和暖意。 她走到床边,男子若有感应地醒来,睁开眼睛。 “醒了?” 祁峰撑了下, 吸着冷气要起来。 赵熙拿了张纸条,送到他面前。 “你们小皇帝从北营出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