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沉到谷底。 “她为何一天比一天虚弱?”祁峰抬目看军医,熬得布满血丝的双目中,蓄满了泪。 老军医早在祁峰做摄政王时就跟在军中,几时见过铁血的君王这样子,“陛下,这伤本就凶险。更糟糕的是贵人身子本就不是很强健,早年又颇有耗损,所有的亏空都找上来了,这才凶险了。” 祁峰失魂落魄地揽紧昏迷不醒的赵熙,赵熙两颊深陷,双目紧闭,脸上青白青白的。祁峰把头埋在她肩窝,全身剧烈地打颤。 那天夜晚,他跪坐在床里守着赵熙,执著地给她输内力。累到眼不开眼睛时,他就闭目休息一下。有那么一瞬,他睡迷了一下,惊醒了,赶紧用手指探她鼻息,生怕自己闭一下眼睛的功夫,她就突然失去了自主的呼吸。祁峰心痛得无法自已。当日的别院里赵熙也是这样守在正君病床前,绝望、痛苦、不甘。他曾经加诸给赵熙的,终于在此刻感同身受。 午夜时分,祁峰经脉负担太重,一口血喷出来。他挑开放在一边的银针包,拿出一支,毫不迟疑地刺入丹田大穴里。调息了一会儿,又将手掌抵在赵熙心前。他一边勉力支撑,一边低低声音坚定唤她,“熙……你别走,你要是离开了,我定陪你。” 他保持着这样的心境和姿势,直到第一缕光从窗□□进。赵熙的心跳终于从微不可闻变得渐渐清晰。 祁老军医进来时,祁峰泪目红肿,满面欣喜。 老军医心头一动,赶紧上前,先把赵熙的脉,点点头,欣喜道,“看来回天有望了。” 祁峰脱力地跌坐回床里。老军医赶紧上前扶住他,叹气道,“这位贵人从前就伤了根本,又常年劳心劳力,亏空大了。此回,纵使救回来了,也不能过度劳累了,须知耗损一份,便折寿一分……” “能留下,就还有往后。”祁峰放平赵熙,自己也侧身躺下。双眼不由自主缓缓合上,“只要能留下,就还有往后。往后……都没关系……”他在梦中反复呓语。 ---- 南华皇宫,内后宫。 太后坐在软榻上,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偏偏女儿又不在京。她一迭声吩咐人去边境召女儿回京。几天过去了,连个回信也没有。老太后急得茶饭不想。赤苏急得什么似的,在边上一直劝,“您的病刚见起色,再这样操心可就复发了,神仙也没办法。” 太后急得摇头,“皇帝到底怎么了?连个信儿也没有。”闹着要亲自去草原找去。 上回宫变后,齐嬷嬷年纪大身体也不好,太后便恩旨颐养了。现在身边是个新升上来的太监总管进喜。进喜在一边低声劝,“娘娘,前几天不是刚来信儿说这些日子都在边境巡边,少则一旬,多则一月才回宫。” 太后皱眉,“北边苦寒,熙儿到那做什么?定是被那个祁中宫勾搭去了。” 想到那位燕兴帝,太后就不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估计是长得像正君,而且还是燕祁人吧。太后问,“林泽还在江北?他见天在那练兵,自己的妻主都不顾了?” “林大人……”进喜迟疑了下,“今晨回了京……” 太后扬眉,“哀家怎未得报?人在哪里?” 进喜死低着头,“想是公务缠着,得空就会来请安。” “阿齐,抬头。”太后忽道。 进喜震了下,不得不抬起头。 “进喜,你是哀家的奴才,若是和哀家二心……”太后厉声。 进喜猛地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就跪下了。 太后一句便诈得这奴才露了馅,惊起,“出了何事?是熙儿出事了?” 赤苏赶紧上前扶住她。他也不知何事,同太后一道望着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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