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也是欢天喜地,开始往里面送膳。 赵熙心情松快下来,招呼林泽和两个儿子一同吃一些。 赵崨扶弟弟起身。小孩额上肿了一大块,赵崨挺内疚。他原本安排的只是蹴鞠着凉,没想到竟闹了这么一出。一想起他就后怕,小小孩子何至被自己忌惮,无非是为着把母亲从外后宫拉出来,才被他利用了而已。 赵崨异常上心地把焕儿安置在座位上,亲手替他盛羹,“焕儿刚醒,喝点稀的。”他柔声道。 赵熙欣慰地看着两兄弟和睦相处,满意地看了看林泽。林泽垂目,起身替赵熙盛羹。 饭毕,焕儿毕竟有伤,又困了。 赵崨安置他睡下了,回目看赵熙。有内侍正低声问陛下今天如何歇下。 天已经蒙蒙亮了。赵熙望了望天外开始密密飘下的雪花,回头看林泽,“同朕回寝宫吧。” 林泽愣了下,“是。” 赵崨张了张唇,话未说出来,勉强道,“儿臣陪弟弟吧……” 赵熙点头,“好,崨儿天明歇学一天。” 赵熙携林泽回了自己寝宫。 路上,初雪已经铺了满地,趁着启明星光,仿佛一地碎银。林泽在辇上滞了好一会儿,抬手将赵熙揽在温暖的怀里,“陛下歇歇吧。” 赵熙笼在林泽温暖的怀里,安心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 晨。 顾夕披着淡色长裘的身影,站在宫墙一处幽静的小路上。 太子赵崨从二皇子处下来,走到拐角处,命人站下。 他自己走过去。 顾夕缓缓转过身。 自从顾夕入宫,只踏出过后宫两次。第一次是他刚回宫,赵崨约他出来,就是在这条幽静无人的小路。 那天比今天要暖和,两人都穿着浅色的长衣。赵崨看着顾夕,眸光缩成了一个点。从小,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夸他漂亮英气,他也曾暗自得意,父后母皇的优点,他一个人继承,真是天命选定他。可是在普济寺一去,他终于明白,他引以为傲的天命,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他极有可能不是父后所出,面前这个出奇漂亮的男子,才是他的父亲。 顾夕看着这张小脸蛋,心一阵阵缩紧。 “我从出生,就以为是父后与母皇的亲子,是谪出。”赵崨指着自己的脸,“可是你看看这脸,为何肖似你?这问题我不能问母亲,请父侍给我解惑吧。” 顾夕真切地感受到孩子在这一刻的伤心和恐惧,他很想将孩子搂在怀里,轻轻安抚,可是赵崨一身戒备和抗拒。顾夕无法作答,只得摇头。 赵崨气得握拳,他的父亲应该是祁峰,不是面前这个美得只剩下空壳的人。 “你是来害我的?”赵崨厉声。 顾夕再摇头,无论是谁的孩子,总是赵熙的,他爱惜都不及,怎会对孩子不利。 “若真为我好,便要找理由速速离开皇宫。”赵崨跺脚,声音里带上哭腔,“至少在宫中时,别让外人看见你的样貌才行。” 顾夕艰难道,“太子殿下,立时离开恐怕我无能为力,后者……我可以深居外后宫……” 太子哽着,心里堵得难受,再不愿意看顾夕一眼,转头跑了。 顾夕独自站在风里,脸色煞白煞白的,心里绞痛。为自己,更为这个伪装利爪却心内惶恐不安的孩子。 今日,顾夕第二次站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却是他主动约的赵崨。他看着这个孩子向他走来,一年未见,人又长高些,也更沉稳了。顾夕看着孩子走过来,心情难以言谕。 顾夕低低咳嗽了几声。 赵崨皱了皱眉,看来昨天变天儿,宫里有不少人着凉。 “大人病了?”他了然摇头,看来争宠这技能,是不用学也能会的东西,“二弟正伤着,母后并没有时间去外后宫呢。大人还是珍重吧。” 顾夕垂目,看着这孩子。 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