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 茉雅奇、伊尔哈已近亭亭玉立的年纪,在李嬷嬷的教导下,也开始出入金枝玉叶们的交际圈子。这一天正是淳郡王长女的生辰,特在王府设了赏菊宴遍邀京中贵女,茉雅奇、伊尔哈也各自备了礼物,准备乘车赴宴。 谁想,两位小格格刚走到王府门口,就碰到了拎着包袱的宋氏夫妇。 “哎唷,大格格,”庄氏紧着两步赶到茉雅奇身前,俯下身道,“民妇给您磕头了,您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也多陪陪您的母亲——” “您这是做什么?”茉雅奇扶起哭哭啼啼的妇人,抬头看向宋阳道,“舅姥爷这是打算回乡?出了什么事儿吗?” “唉,”宋阳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向茉雅奇躬了躬身,“给大格格丢脸了,是咱们见识短浅,失了规矩。就因这几日不忍看着主子一味担心王爷,庄氏便自作主张,想通过茶房的奴才给王爷的点心兑些自家调制的牛乳补养身子,也算替小主尽一份心。谁知——” “舅爷太过鲁莽了,”茉雅奇蹙起秀眉打断宋阳的话,“我阿玛贵为亲王,他的饮食怎可随意更改?私下买通茶房的奴才,这更是犯上忤逆的大过。苏公公只赏了板子,已算法外开恩了,若是长史依律处罚,舅爷这条命还能不能在都是未可知的。” “大格格!”刚还在抽啼不休的庄氏已僵立在原地。 茉雅奇看了看两人,转头冲身后的侍女道,“宝笙,取十两银子给舅姥爷,算是看伤的费用了。你们这样一瘸一拐地离开,我额娘那儿恐要要难受好一阵子了。” “大格格,我们这是——”宋阳还想说什么,茉雅奇却不再理会,直接迈上台阶上了软轿,与伊尔哈一前一后地出门去了。 侍女宝笙陪在软轿外头,出了长街后,低声安慰道,“格格不用担心,宋小主那儿劝一劝也就是了。奴婢出门时就听说了,苏公公今儿发落了不少有来历的奴才呢。长史的院子里,噼噼啪啪地响了一个多时辰呢。” 茉雅奇轻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就不该让额娘荐人进来。这常年在老家的亲眷与京城的人能比吗?就是外祖那儿,都不同意舅姥爷他们进京的。偏我额娘被那八品的位置迷昏了头,硬是写信让人入府。” “小主也是为格格着想,”宝笙转头看了一眼伊尔哈的轿子,压低了嗓音道,“奴婢听说,李侧福晋还招了自家的外甥女伺候二格格呢。” 茉雅奇闻言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主仆间的情分,可不能靠那若有若无的血缘来维系。若事事依靠亲族,以后的日子如何能过得舒畅?” “格格想得透彻,”宝笙微微弯起嘴角,“奴婢盼望自己也能像苏公公一样,长长久久地陪在格格身边呢。” 茉雅奇笑了笑,温声道,“我可不用你像苏公公那么辛苦,咱们啊,平平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格格体恤奴婢,”宝笙眨眨眼睛,转而想起什么似的道,“这淳郡王家摆宴,不知钮祜禄氏的布尔和会不会去,我见她很针对格格的样子。” 茉雅奇向软轿的窗帘靠了靠,借着缝隙看着路边的精致,“她的祖父是正蓝旗蒙古都统阿灵阿,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的娘家女儿,自然是眼高于顶的。李嬷嬷告诉过我,如今的钮祜禄氏是一心扶持八皇叔的,与我阿玛不睦,我与她自然也亲近不到哪儿去。” “可奴婢看,那布尔和小姐很有心机的样子,话里话外地挑拨两位格格的关系,”宝笙抿了抿唇角道,“正所谓三人成虎,格格还是得多多注意她为好。”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茉雅奇坐正身子,软轿已到了淳郡王府,“我是雍亲王府的大格格,她不过是个朝臣家的女儿,总不至于让她欺负到我的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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