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地,“苏公公——” “给福晋送去,”苏伟低头理了理衣摆,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这不大好吧?”张起麟小心翼翼地道。 “没什么不好的,”苏伟清了一下嗓子,低头上船,“既然都不把我当好人,维持这表面上的功夫也没什么意思了。” 傍晚, 伊尔哈一脸愁容地进了李氏的卧房,“额娘,你跟福晋求求情,解了长姐的禁足呗,长姐这几天都瘦了一圈了。” “福晋哪会听我的啊,”李氏这次跟年氏一起进了圆明园,虽然正碰上多事之秋,但也比闷在王府里好了不知多少倍,“福晋也是准备给茉雅奇一个教训,让她以后收敛点儿。你呀,就别多管闲事了。” “长姐犯什么错了?不就关了一个教养嬷嬷吗?那个嬷嬷是自己生病死的,谁能预料到啊?”伊尔哈气嘟嘟地往李氏身旁一坐,“等哪天那个马氏惹了我,我也把她关后院去!” “你可少给额娘惹事吧,”李氏一个指头点在伊尔哈额头上,“福晋忌讳茉雅奇,哪是因为那个嬷嬷啊,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伊尔哈见自己额娘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急得晃晃李氏的胳膊,“额娘,你怎么不把话说完啊?” “哎呀,没什么好说的,”李氏转开头,继续去挑一个花瓶里的花枝,“无非就是茉雅奇管的事儿多了呗,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呢。禁足都还好说,你没看那费佳氏的家里都闹到圆明园来了?福晋就是在给茉雅奇一个下马威,咱们啊,都少参合。” “这叫什么事儿啊,”伊尔哈气不过,一把拽下个花骨朵,扯的稀碎。 “小主,”侍女喜儿进了屋门,又给伊尔哈行了礼,“偏门那儿传来消息,费佳氏那伙人,被苏公公给打发了。” “还是苏公公厉害,”伊尔哈一拍巴掌,原地蹦起来,小跑着往外去了,“我去跟长姐说一声!” “你慢点儿!”李氏皱着眉头嘱咐,眼看着伊尔哈一溜烟地跑远了,“这孩子——” “小主,还有一事,”喜儿凑近了,李氏转过头,喜儿压低嗓音道,“苏公公从那伙儿人手里要来了不少银子,都让张公公给福晋送去了。” “什么?”李氏一脸惊讶,末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坐回了榻上,“苏培盛这是要打福晋的脸啊。我就说他之前被赶出府,绝对是有内情的,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喜儿的脸上还有些不解,李氏坐了一会儿,又轻轻叹了口气,“唉,这王府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入夜,恩泽园 灯火通明的八爷书房,冯进朝缩着脖子,竭尽全力地把自己藏进花瓶旁的阴影里。 八阿哥一人站在书桌后,僵直着身子,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冯进朝不知在心里念了多少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八阿哥那头终于有了动静,他先是一只手拄在了桌子上,然后另一只手按在了一摞书册上。 片刻后, “砰——啪——” 桌上的东西被一股脑扫到了地上,从来面色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八贝勒,此时狰狞的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扫光了桌子上的东西还不够,他又转身去扫书架上的书册,多宝阁上的花瓶摆设。 冯进朝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他生怕下一秒,化成恶鬼的贝勒爷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书房里乒乒乓乓的响动延续了半个多时辰,桌椅倒地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男人的嘶吼。 窗外长廊的柱子后面,两个女子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 “他回来了……”嘉怡望着那扇窗里闪动不停的烛光,眼球都在微微抖动,“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咱们的。” “小主?”绣香还有些不太理解。 “是苏培盛!那个阴魂不散的阉人!”嘉怡咬牙切齿地转过头,“一定是他,特意散播这种谣言,他是想要咱们的命!” “小主,不一定就是他,”绣香垂下头,睫毛在脸上盖出一片阴影,“再说,奴婢听说,那谣言是直指福晋的,说福晋是什么母老虎。” “那是他还想利用咱们,”嘉怡再度看向书房的窗户,“贝勒爷这次是要备受打击了,他的那些忠臣义士,也不知会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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