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絮儿提了早膳回来,诗玥正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正笨手笨脚地给一株玉兰松土的弘盼发笑。 “小主,”絮儿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小声道,“奴婢在厨房看见了年侧福晋身边的采兮,她正央着厨房的师傅给侧福晋做虾仁蛋羹呢。说是侧福晋胃口不好,早膳用不下去。” “这几日天气闷,胃口不好有什么奇怪的,”诗玥侧头拄着下巴,只在看到小书子经过时,脸上的神情略微变了变。 “哪儿啊,小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絮儿把早膳摆好,走到窗边扶起诗玥,“奴婢可听厨房的小丫头们背后里议论了,说是年侧福晋昨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是等到了梧桐院,连门都没进去,灰溜溜地就回来了。这一晚上,朗吟阁的烛火都没灭。” “这些嘴碎的啊,”诗玥坐到桌旁,抬头看了絮儿一眼,“你可不许在外面跟人瞎说,这话听到就算了,要是传出事儿来,我可不管你。” “是,奴婢知道,”絮儿讨巧地吐吐舌头,给诗玥盛上清粥,“小主多用些吧,这粥是里熬了新鲜的花瓣呢。” “武额娘!” 背后传来弘盼的声音,诗玥回过头,弘盼正攀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玉兰花,“这个送给你!” 十四爷府,傍晚 十四阿哥贴身侍卫沈武快步走进书房,十四阿哥冲正磨墨的吕瑞挥了挥手,吕瑞忙行了礼躬身而退。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十四阿哥沉声问道。 “回主子,”沈武拱了拱手,“八贝勒府原来延请的大夫刘鹤确实已经查不到踪迹了。他家里空无一人,邻居都不知道这家人到底去哪儿了,据说失踪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那个王太医呢?”十四阿哥轻敲了敲椅子扶手。 “回主子,奴才觉得王太医并不像个知情人,”沈武顿了顿继续道,“奴才找了很多人,旁敲侧击地在那个王太医身上打探,可他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像是照顾普通有孕的主子一样,被人问起也大大方方的回答,真的不像是隐瞒什么秘密的人。” “哦?”十四阿哥支起了下巴,一边眉梢轻翘了翘,“若这么说,那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了。” “主子的意思是,”沈武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要杀头也得有证据啊,”十四阿哥直起身,“害他不能人道的自然不可能主动站出来,剩下的估计就是那个刘鹤和那个侧福晋了!” “刘鹤估计已经被灭口了,”沈武想了想,压低了嗓音,“主子是想从那个侧福晋下手?” 十四阿哥慢慢弯起嘴角,没有说话。 京里的三月宁静祥和,边关的形势却渐有金鼓之声。 三月下旬,冰雪初融,准噶尔一队小兵,突袭噶斯口,意欲盗取马场马匹。虽被官兵及时发现,击败遁去,但也造成了一定损失。 富宁安在与边关守将商议之后,上折康熙帝,请求分兵两路,主动袭击策妄阿拉布坦边界及吐鲁番、乌鲁木齐等处。 康熙爷允旨,即正式授尚书富宁安为将军,给予印信;并令总督额伦特前往驻兵之处,与富宁安会同商议料理。同时,遣总兵官王以谦管辖驻扎西宁之满洲兵、绿旗兵;遣延绥总兵官李耀带兵驻扎肃州,以防敌人来犯。 至此,边关大军一动,朝中风起云涌。 四月初三 四阿哥收到了年羹尧的来信,经其着意打探:早在去年,准噶尔大策凌敦多布奉命率领远征军要征讨哈萨克,可在经过叶尔羌,抵阿里克休整时,突然声称要护送拉藏汗之子丹衷及其妻策旺阿喇布坦之女博托洛克归藏,并助拉藏汗与卜鲁克巴人作战。 大军在阿里克改变路线,一路奔和田,越过昆仑山,已于今年二月穿过乌巴什山脉西部的克里野拉大山,驻扎在申扎县一带。 拉藏汗得到消息,已派遣其次子苏尔扎带领部分人马去迎接丹衷及其妻博托洛克归藏。 “这——”张廷玉看完了年羹尧的来信,脸色已经大变,“王爷推断的没错,策妄阿拉布坦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远征军一路从阿里克,越昆仑、走玉龙穿行至藏地边境,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护送噶勒丹丹衷呢?拉藏汗这是把老虎引到了床边,还尤不自知啊。” 四阿哥一手敲了敲额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富宁安送信了,准噶尔入藏的消息,从他那里传进京中最为合适。只是不知,皇阿玛会如何处置。” “驰援西藏,并不是一件易事……”张廷玉想了想道,“此前,由于第巴桑结嘉措隐瞒五世达赖圆寂的消息,我们扶持了固始汗的曾孙拉藏汗,也因此认同拉藏汗,废弃了桑结嘉措选定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