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他可提到什么了?” 年氏捏着帕子的手蓦然一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二哥会时不时地送信回家,询问父兄和我们姐妹的状况,有时也会有只言片语连些川地的山货一起送来。最近,倒是没有再派人回京了,想是太忙了吧。” 四阿哥轻轻一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爷倒是没想到,年羹尧还是个知道顾家的人。他最近为爷办了两件大事,说起来,爷也该好好奖赏他。” “二哥为王爷办事是应该的,哪里需要奖赏呢,”年氏赶了两步到四阿哥身边,“只要王爷别嫌他办事粗心大意就好。再说,这些年,我们年家已经深受王爷提携照顾之情了,万不能再受王爷赏赐的。” “欸,一码归一码,年羹尧办事确实尽心,”四阿哥埋头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年氏道,“爷记得年羹尧的长子年熙,如今也有五六岁了吧。” “是,年熙今年六岁整,”年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四阿哥点点头,转过身道,“皇阿玛近来有意让各府的孩子们入宫读书,统一由朝中的大学士教导。等弘昀再大一些,就让年熙回京来陪着他一起入宫吧,以后年熙也能有个好前程。” 年氏眸光一亮,慌忙俯下身去,“这真是莫大的荣宠,妾身替年家,替二哥多谢王爷了。” “起来吧,”四阿哥一手扶起年氏,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等年氏开口,四阿哥转身离开了,年氏愣了片刻,只得行礼恭送。 四月初十 领军在外的富宁安辗转收到了四阿哥的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其亲信贾源见状,小心询问道,“可是京里出了什么事?王爷轻易不会给您传信的。” 富宁安把信递给贾源,重重地叹了口气,“王爷说他得到了准确消息,准噶尔大策凌敦多布已经带远征军往西藏去了。这些日子,策妄阿拉布坦是在给咱们玩声东击西的戏码。” “这,”贾源也是一时慌了手脚,“这咱们怎么办啊?大军还要继续开拔吗?” 富宁安敛眉思索了片刻,在帐子里走了两圈道,“王爷让我想办法把消息传进京去,这件事儿不能跟王爷扯上关系。大军还要继续向前,想办法抓住几个哨兵,把这消息套进他们进嘴里!” “是,”贾源急忙领命而去。 富宁安看了看手里的信,正要丢进火盆,帐外突然传来几个副将的声音,就转而塞进了一堆军事图里。 京里的四月,小雨连天 皇上带着太后和一众嫔妃住在畅春园,皇宫里格外沉闷。 这一日的傍晚,咸安宫内却突然吵嚷了起来。 废太子妃石氏,久缠病榻,本来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可不知为何,这天傍晚竟又发起了高热。 李佳氏带着两个宫女守在石氏身边,一边给她换着帕子,一边让人去宣太医。 二阿哥得知了消息,赶到了后殿,李佳氏连忙走出门,将二阿哥拦在了门外。 “爷还是别进去了,福晋的病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爷的身体也不好,万一再过了病气,福晋在病中也不能安心啊。” 胤礽有些焦躁,他绕开李佳氏,又往门口走了几步,可临走到门前,突然想起了平日里石氏对他的疏离。或许,他的出现对于石氏的身体起不了什么好的作用吧。 想到这儿,胤礽退了回来。 李佳氏见状,上前握住了胤礽的手,“爷放心,妾身已经让门口的守卫去宣太医了,福晋不会有事的。” 胤礽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你好好照顾她,爷去前院等着,太医看完了,让人告诉爷一声。” “爷放心吧,”李佳氏轻轻福了福,微笑地看着二阿哥穿过了后院长廊,眉头才猛地皱了起来。 宫女水秀慌忙走到李佳氏身边,压低了嗓音道,“小主,咱们怎么办啊?那宣太医的侍卫愣说太医院没有空闲太医了,让咱们等着。” “真是混账,”李佳氏把手里的帕子使劲团了团,“走,带我过去!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侍卫还真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小主,不行啊,”水秀拉住李佳氏的袖子,“那侍卫蛮横的紧,您不能去,万一吃亏了怎么办?奴婢看这样,太医院前些日子送来的药还有几副,咱们再煎了给福晋吃吃看,说不定明儿个就好了呢。何必今天去找那个晦气呢?再说,这几天宫里能做主的基本都没在,咱们要是出了事儿,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您就听奴婢的,暂时先忍一忍吧。” 李佳氏抿紧了嘴唇,先看了看前院,又看了看福晋的屋子,最终狠叹了口气,转身进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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