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到门口,梁九功又转回头道,“也不知八贝勒的身体如何了,太医院的折子今早送到了御前,皇上多少有些担心啊。” 苏伟微微一愣,梁九功已转身离去。 傍晚 不少朝臣进进出出的内殿总算安静了下来,四阿哥帮着康熙爷理好桌案上的奏章,正准备行礼告退时,康熙爷出声叫住了他。 “老八病得这几日,派人回去看过没有?”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四阿哥没敢多做迟疑,老实低头答道,“尚未遣人去看。” “应该派人去看看,”康熙爷的语气很轻,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奏章上,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四阿哥心中有些惶惑,但还是垂手应道,“是。” 行宫后苑 苏伟跟张保、张起麟几个聚在一起,听了苏伟的话,连萧二格都皱起眉道,“前头这些大臣没事儿随风倒也就罢了,怎么连敬事房都来参合一脚?” “要只是借机奉承巴结那倒还好,就怕目的不纯,背后藏了不知多少双眼睛呢,”张起麟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苏伟,“梁九功的干儿子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送到王爷身边吧?” “目前看来,咱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苏伟揉了揉发干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梁九功的面子必须给,别看现在魏珠在万岁爷跟前得脸,但万岁爷真正相信的,还是梁九功和顾问行这两只老狐狸。更何况,以我对梁九功的了解,他这凭空而降的干儿子,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苏公公,”库魁推门进来,冲苏伟摆摆手道,“王爷回来了,正找您呢。” 苏伟走进四阿哥的卧房,四阿哥正在屏风后头更衣。 “晚膳用了吗?我让人给你煮碗小馄饨吧,”苏伟摘下帽子,走到屏风后,接过四阿哥的手,帮他系上便服的扣子。 “爷不饿,”四阿哥抬手摸摸苏伟的脸,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发酵,“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刚才突然问我有没有派人回去看过胤禩。” 苏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四阿哥,“今儿我在膳房碰到梁九功了,他也跟我提八阿哥的病来着。看起来,万岁爷是有些担心八阿哥了吧。” 四阿哥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呆滞。 苏伟歪了歪头,抬手捅了四阿哥一把,“当爹的担心儿子的病,有那么难理解吗?更何况,这病八成还是因为挨爹的骂才得的。万岁爷也是人,他再心狠手辣,对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儿子,到底也没有赶尽杀绝吧?” 四阿哥抿了抿嘴角,跟着苏伟走到榻边坐下。 苏伟倒了碗热茶递给四阿哥,“我觉得,今儿梁九功是有意提醒咱们的。万岁爷担心,你又是做兄长的,合该出个头。这次诚亲王没有来,八阿哥那边除了一个福晋,连个主事的都没有。那帮太医是什么货色,满京城谁不知道啊。” 四阿哥又沉默了良久,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皇阿玛想让我出这个头,怕还是惦记着给胤禩寻个保障吧。我要是应承下来了,就得想方设法保住胤禩这条命了。” 苏伟一时愣住,想了一会儿又莫名地觉得胆寒,“你说八阿哥这次生病,会不会跟嘉怡下的药有关系啊?” 四阿哥抬眼看了看苏伟,一只手在膝盖上敲了敲,“有没有关系,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密云县的这几天,四阿哥派人快马回京探望八阿哥,回来时带的消息却不大好。八阿哥的病一直起起伏伏,至今还起不来床,而一直勉力支撑的八福晋竟然也病倒了。如今,路傍园里全靠太后派去的两个嬷嬷主持大局。 四阿哥带着消息禀报万岁爷,奏请先行回京探视,康熙爷允准。 苏伟麻利地收拾好东西,一队人送大格格直接去圆明园,一队人跟着四阿哥快马赶回京城。 十阿哥得了消息时,四阿哥已经启程了,他又跑去九阿哥的帐里闹,被九阿哥赶了出去。 六月四日,四阿哥一行赶到了路傍园。 苏伟跟着四阿哥下了马车,辅一进门,便有些诧异,他多少想象了一下如今八爷门前的萧索景象,但怎样也没想到竟会死寂寥落至此。 路傍园好歹是畅春园的附园,平日也有专人搭理,一草一木都带着皇家园林的气势。 但也不知是奴才们怕打扰了八阿哥的休养,还是有意渎职,苏伟跟在四阿哥身后一路走过来,只见四处都是枯死的盆景,盛着莲花的石缸都开始泛出臭气。门房报了雍亲王到,各处的守差奴才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有些竟还衣衫不整的。 等到进了后院,环境才算稍好了些,荣平领着几个一看就是八爷府的人迎过来,给四阿哥行了礼,恭敬道,“王爷一路辛苦,奴才这就让人给您准备午膳。” “不用了,”四阿哥脚步未停,“先去看看你们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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