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鼐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几封拜帖递到苏伟手下,“这是门房送来的,请苏公公过目。” “恩,”苏伟牛掰哄哄地翻了翻,基本上一个不认识。 屋内,被强制午睡的四阿哥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从床上挪到榻上,伸手到柜子上一模,脸顿时皱成一团。 站在门口的小英子见状,立时准备开溜,却被四阿哥逮个正着,“爷的书呢?奏章不能看,怎么连书都不见了?” “额,书被师父收起来了,”小英子苦着脸祈祷着自家师父快来救驾,“师父说,到了下午,主子就不能看书了。” “为什么?”四阿哥扬起眉梢。 小英子嘟囔了两声低下头道,“下午光线不好,会伤眼睛的,师父还说,说——” “说什么?”四阿哥沉下脸。 小英子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道,“师父说,王爷没事儿就该多出门溜达溜达,锻炼身体,天天窝在榻子上,当心——当心未老先衰!” “苏培盛!”屋内一声怒吼,将房梁上的尘土都震下来一层。 苏伟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步一步往屋内挪去。 四月二十,西配院 宝笙领了裁缝师傅进门,笑着对茉雅奇道,“大格格的身量真是一天一个样,这回得让师傅好好量一量,夏天的衣裳不比冬天,一点儿不合身都看得出来。” 茉雅奇弯着唇角站起身,“裙子小褂都挽好边儿,回头我要是再长,放出来点儿就是了”。 “大格格说的是,”裁缝师傅低下头,拿着尺子开始量尺寸。 “格格,”看门的小丫鬟走进房门,向茉雅奇一俯身道,“白芍姐姐在门外,说要求见格格。” “她怎么来了?”茉雅奇蹙了蹙眉,“上次她跟伊尔哈屋里那个兰青冲突,我不是把她调去针线房了吗?” “可能是有事儿要向格格禀报吧,”宝笙向外看了看道,“格格看在漾儿姑姑的份上,让她进来问问吧。” 茉雅奇缓缓吐了口气,略一思忖后点了点头道,“好吧,让她进来。” 白芍被小丫鬟领进屋门后,直接噗通而跪,“奴婢叩见大格格,奴婢有要事禀报。” 茉雅奇见她发黄的脸色,明显粗糙的双手也略有些不忍,“什么事儿?说吧。” “启禀大格格,”白芍抬起头,“有人在背后传大格格的闲话,说大格格不分尊卑,不懂男女大防,专跟,跟——”白芍语气一顿,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茉雅奇的神情,一头叩在地上,“说大格格,专跟太监走得近!” “放肆!”桌上的茶碗被茉雅奇一把扫到地上。 宝笙几个连忙跪下请罪,茉雅奇深吸了两口气,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裁缝师傅道,“你在针线房,可有听过这些流言?实话实说,若敢欺瞒于我,我就把你连同白芍一起送到福晋跟前儿去!” “奴才不敢欺瞒,”裁缝师傅慌忙叩头,“白芍的话,奴才,奴才确实听人提起过。只是,只是一些不入耳的闲话,奴才,奴才是万万不敢当真的。” 茉雅奇听了裁缝师傅的话,立时面沉似水。 宝笙咬紧嘴唇,膝行到茉雅奇跟前开口道,“都怪奴婢糊涂,消息不灵通。大格格一定要告诉福晋,或者直接告诉王爷。这事儿关乎大格格的名节,决不能轻易放过了!” 茉雅奇一步一步走到茶椅跟前,清冷的神情已经镇静了不少,“我要先查出是谁传的这些谣言,再决定是否惊动福晋和阿玛。宝笙,你去针线房走一圈,务必查出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如果有人不配合,直接送到暗房去!” 宝笙微微一震,暗房是什么地方,整个雍亲王府的奴才都清楚,凡是进去的,没有几个能囫囵个出来的。 傍晚,东小院 苏大公公正甩开膀子,跟四阿哥摇骰子赢银子,小英子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王爷,师父,不好了。西配院传来消息,说是大格格生了大气,处置了针线房好几个奴才,现在带着人往二格格那儿去了。” “什么?”苏伟瞪圆了眼睛,连忙准备下地蹬靴子,却被四阿哥拽住了一只胳膊。 “不过几个奴才罢了,茉雅奇要处置一定有她的缘由。” “这个我知道,可是,大格格怎么往二格格那儿去了?” 苏伟转头看向小英子,小英子抿了抿唇道,“刚才柴公公来禀报,好像是二格格屋里的人在外面四处传大格格的坏话,针线房的一个丫头偷偷告诉了大格格。” “二格格不会让人干这种事儿的,”苏伟皱起眉头,又打算下地,“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去看看。” “孩子们的事儿就让孩子们去解决,”四阿哥拉住苏伟靠在软榻上,“更何况,就算伊尔哈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由茉雅奇这个长姐去教导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苏伟揪了揪辫子,“两位格格感情那么好,要是因为这件事儿起了嫌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