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以为她真的累了,帮她重新盖好被子后轻声道:“你歇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本来想今日亲自教导她登基大典时的仪式,看来要推到明日了。 “……嗯。”季听轻轻应了一声,将半截脸都埋进被窝。 申屠川又看了看她,这才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一从拐角处消失,季听便卸下了伪装,坐起来皱着眉头思索以后的事情。 申屠川离开后,刚走到凤栖宫的大门前,便无意间碰触到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后看了半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今日特意将这东西带来,便是想着亲自给她讨她欢心,却不曾想一看到她就失了魂魄一般,什么都忘了。 若是今日不给,那就得明日了,可前段时间忙于朝务,已经推迟了许多天,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没有多想,他直接拿着东西回去了,嬷嬷看到他走而复返,忙要对他行礼,被他比了一个‘嘘’给制止了。 嬷嬷忙闭上嘴,看着申屠川神色轻松的往里间走,感慨她家主子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将这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众人眼中已被收拾的申屠川,紧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往屋里走,刚到门口便看到床上坐着的季听,看到她的一刹那停下了脚步。他顿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申屠川回来过的季听,发了许久的呆后总算理清了思路,心下也稍微安定了些。为了验证自己的演技,她想了想叫人去和申屠川说了一声,当日晚上将季夫人接了过来。 “许久没来宫里,这里似乎冷清了不少。”季夫人有些局促。 季听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其他嫔妃都被送走了,新帝又没到选妃的岁数,后宫就我一个主子,自然冷清。” 季夫人握住她的手,眼眶微微泛红:“你这样爱热闹,不会寂寞吗?” “那些人即便在宫里,我也不喜欢与她们来往,她们走了反而清净,如今整个后宫的人都陪着我一个,怎么会寂寞呢。”季听安抚道。 季夫人连连点头,母女俩又说了会儿体己的话,季听突然问:“娘,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呀?”要说这个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必然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若她也没看出自己的破绽,那就不用担心申屠川了。 季夫人被问得愣了一下,盯着她仔细打量起来,季听紧张的看着她,片刻之后听到她说:“是不一样了。” “哪、哪里不一样?”季听心都悬起来了。 季夫人笑了:“似乎长开了些,比以前更好看了。” “娘,”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季听放松的同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了吗?” 季夫人静了片刻,眼底透出些心疼:“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你未进宫前,远没有此刻的稳重,虽然一直知道你在宫里过得极好,马上也要位至太后了,日后是无上的尊荣,可我季家的小闺女,到底是没有以前快乐了。” 季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一时间动容起来,抓住她的手保证:“娘,我在宫里真的挺好的,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你别骗我,这里真有那么好吗?”季夫人眼眶湿润。 季听顿了一下,笑了起来:“好,这里有我喜欢的一切,如今要做太后了,便更喜欢了,以后我想出宫便出宫,想接您来陪我便接您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不快意?” “那也不可太过肆意妄为,”季夫人忙叮嘱她,说完想了想,“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做了太后,世上能管你的也就皇上了,然而他是小辈,一般也管不到你头上。” “不就是,所以啊娘,你就别总担心我了,日后我跟皇上讨块腰牌,想来看我便随时进宫就是。”季听安慰道。 季夫人心情这才好起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直接一起歇下了,翌日晌午才分开。 送走季夫人后,季听的心安定了下来,总算主动问起申屠川的去向了。宫女温声答道:“听李公公说,督主大人正在政和殿同皇上商议登基的事,这会儿子应该快结束了。” “那刚好可以一起用午膳,”季听来了精神,“帮我更衣吧,我去找他们。” “是。”宫女欢喜的为她选衣裳。 如今先帝下葬,虽说还应举国共殇三年,可如今新帝登基,正是大喜的日子,谁也不会真的整日着素服添晦气,所以宫中这几日已经渐渐将素白衣裳都收起来了。只是虽然不用着素服,也不好太华丽。 宫女在一众颜色不算太艳丽的衣裙里,挑了件季听从未穿过的深红石榴裙。这个颜色颇为老气内敛,季听又适合明艳的颜色,所以自打内务府送来后,便没有纳入过选择,如今季听已是太后,又是先帝发丧之后不久,穿这件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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