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脸不高兴,想是瞧不上芝兰,夫人何不请四爷去回了这桩事儿?” 婧怡摇头:“四爷是做儿子的,难道要叫他为我去顶撞母亲?” 碧瑶撇嘴:“您只想着他们,怎不想想自己?”一脸不痛快,低声咕哝着,“您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儿,怎么嫁了人,倒开始让人平白欺负了!” 婧怡笑了笑:“我看你是在为碧玉打抱不平罢。” “才不是,碧玉姐姐说错了话,自然要罚,”不想碧瑶却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就算要给四爷抬通房,也该是咱们的人,即便伺候了爷,也要对您忠心耿耿。那个芝兰是个什么东西,凭她也配!” 婧怡面上笑容微敛,语气里听不出息怒,淡淡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的人里头,又有谁能做四爷的通房?” “碧玉姐姐啊,”碧瑶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您留着她,不正是预备开脸的么?不然,碧玉姐姐这年纪,早该放出去嫁人了。” 婧怡秀眉微蹙,刚要说话,便见门帘一挑,绿袖走了进来。 “夫人,”她屈膝行了个礼,道,“奴婢已带人收拾妥当西边的后罩房,小厨房那边也交代过了,共备冷热菜碟十二道,您瞧着可要添减?” 婧怡点头:“就这样罢,”想了想,吩咐道,“晚上的酒席,你两个也去吃。” 碧瑶扭过头:“奴婢不去,不爱看她们的嘴脸。” 绿袖却屈膝应道:“是,”又对碧瑶道,“来吃席面的多与芝兰交好,不定会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比如,芝兰和玉树两个,王妃为何会选芝兰?” 碧瑶睁大眼睛,张口结舌:“你……”转眼见婧怡面露赞许之色,跺了脚怒道,“就你聪明,我们都是蠢的,行了罢!” 正说笑着,外面小丫鬟禀道:“夫人,芝兰姐姐求见。” 碧瑶脸色一变:“黄鼠狼来了,奴婢这就去撵了她!” 被绿袖一把拦住:“多半是来给夫人谢恩的,算她还晓得规矩,”望着婧怡,“夫人既抬举了她,不如再给她一点甜头,如此便能得个贤良大度的好名声,王妃那里也有交代。” 谁知婧怡却摇头:“不,”看着碧瑶,“叫她先回去,等我歇过午觉,再来谢恩不迟。” 碧瑶应诺,得意洋洋瞪了绿袖一眼,出去回话了。 婧怡再不多话,让绿袖服侍着躺到床上,果真歇起了午觉,直睡到申时一刻才悠悠醒转。 “夫人,芝兰一直在廊下候着。”绿袖一面伺候她起身,一面轻声道。 “叫起来罢。” …… 芝兰跪在地下,给婧怡“通通通”磕过三个响头,抬起脸来时额头已红了一片:“奴婢谢夫人大恩,日后定尽心服侍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说伺候她,半句没有提起沈青云……看来也是个聪明人。 婧怡微微一笑:“好,不过既开了脸,伺候四爷才是最最紧要。” 芝兰俏脸飞红,垂着头,声如蚊蚋道:“是。” 婧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讥讽,说出的话却极和善:“只要你尽心服侍四爷,往后有了子嗣,我会做主抬你做姨娘。” 但凡懂些规矩的人家,爷们就算有妾室通房,也是要喝避子汤的,只因庶子不能生在嫡子前头,以免日后起嫡庶之争。除非正室三年无子,否则此例不可破。 婧怡进门还未足十日。 芝兰听了这话却只是喜出望外,虽满面通红,却笑逐颜开道:“奴婢谢夫人恩典!” 婧怡一笑,点头道:“往后也不必再做丫头的话计,免得做粗了手叫四爷不喜。另外我再拨一个贴身丫鬟,两个粗使丫鬟给你,”略略沉吟,道,“粗使丫头也还罢了,这贴身伺候的……这样,你和玉树最好,以后就让她服侍你罢。” 芝兰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感情涕零来形容,趴到地上又磕了好几个头,才喜滋滋地告退出去。 ……两个人本都是服侍别人的奴才,如今一个飞上枝头,另一个却只能伺候她。 这一个志得意满、趾高气扬自不必提。 另一个又该如何作想呢……说起来,玉树不论人品相貌、还是为人处事,可都要比芝兰出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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