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除指了几个人的差事外,也没做什么。” 婧怡闻言,不由大皱其眉……一个妾室,竟都开始插手府中人事,是要养着做管家的姨娘不成? 若她当真将各关节处的管事统统换成自己的亲信,便是彻底架空了主母王氏,即便王氏身体大好,想重整山河,也难免缚手缚脚,事倍功半。 想来,毛氏还没有这样的能耐,多半是陈庭峰有意纵容。 可王氏方才竟对此事一字未提,看王妈妈的态度,似乎也不甚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妈妈跟在母亲身边那么多年,柱子如今又成了我的陪房。这样一想,妈妈一家都是我们母女的至亲至信之人,也算是缘分了。” 王妈妈神色一滞,半晌才干笑着道:“二姑奶奶大恩大德,提携我家柱子,老奴一日不敢忘,早在庙里为您和太太供了长久的香火。” “妈妈有心了,”婧怡微微一笑,“不过这份心用得也值当,”停下脚步,转身凝目对方,“妈妈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只要母亲主事一日,就有妈妈一日的好时光;相反,若叫毛姨娘得了势,凭她的心机手段,定会折断母亲的左膀右臂,好叫其孤立无援。” 王氏的左膀右臂,除几个体面的管事,贴身的不过一个王妈妈罢了。 王妈妈面色变了又变,终是露出一脸苦相,道:“老奴哪里不晓得其中厉害,只是太太的心不在这上头,咱们做下人的也莫可奈何啊!” 婧怡收回目光,重新往前走,口里的话却没有停:“母亲处变机敏,心思又通透,很多事情其实看得比我们更清楚。只是她秉性纯善,为人软弱、行事被动,才会处处受人辖制,落到如此田地,”轻叹一声,“我记得她从前就是温吞无争的性子,被父亲冷落多年也不见有何动作。只一件事,曾触到她的逆鳞,叫她短暂地振作过一阵。” 王妈妈眼前一亮:“是了,您和大姑奶奶进京那会子,太太为了能让您嫁入江家,同老爷周旋、和大太太相争,何等的精明厉害!”说着,渐渐皱起了眉,“说起来,和现在的太太真真是判若两人啊。”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事关我的婚姻大事、终身幸福,她老人家再是柔弱无争,也要奋力一搏。” 王氏筹谋算计那么久,婧怡却还是落得一个结阴亲的下场,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又有毛氏在旁作妖,也难怪她心如死灰、一蹶不振了。 至沈青云归来,自己莫名其妙地因祸得福,一跃成了王府夫人,于王氏而言正是惊喜交加、天大的好事。 但这好事并未能让她振作,相反,女儿既得有良配,王氏便连最后一丝愧疚悔恨都渐渐消失……从此余愿已了、生无可恋。 王妈妈也不是那蠢得无可救药的,听婧怡一番话,已猜到她的心思,不禁瞪大眼睛,道:“您的意思……” “她老人家就是太闲了,才会斗志全无,我想给她找点事情做……妈妈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王妈妈有点发愣,半晌才讷讷道:“只要为了太太好,老奴自然是愿意的。” 婧怡满意地点头,走了两步,忽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方才处置的那个丫鬟,可是家生子?” 王妈妈点头:“是、是,她老子娘一家都在庄子上。” 婧怡一愣,失笑道:“搞了半天,我倒是成全了她,”正一正神色,“还劳妈妈亲自跑一趟,送两瓶治伤的药去,再看看她家有没有机灵的姊妹,带一个进府来,就放到母亲屋里。至于这丫头受罚的来龙去脉,也该让府里人知道,毕竟她不过是奉命行事、代主受过罢了。太太一向赏罚分明,重罚于她,是为了府里的规矩体统。但下人也是人,她老人家绝不会做用奴才顶罪的缺德事。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太太心中不忍,才又给了恩典,”微微一笑,“咱们家这位太太,对姨娘身边的丫鬟尚能如此,对那些一心追随的忠仆,就更不用说了。” 王妈妈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眼中露出钦佩之色来:“是,老奴这就去办。” 有心计的人多的是,小小年纪便手段高明的也大有人在、但如眼前这位,不论对手如何出招,她只管借力打力,却总能将劣势化为优势的……全京城又能找出几个? 嫁入王府是运气,但坐稳沈四夫人这一把交椅,凭得可是真本事。 王妈妈心中暗道一声了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