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端也尝过被油烫到的滋味,实在是很疼,虽然季临勒令自己不许动不许添乱,但她觉得无法袖手旁观下去了。 “季临!” 白端端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季临的手,幸好她力大无穷,强行关掉火以后就把不情愿的季临连拖带拽拉到了手龙头上,然后白端端把他的手放在了水流下直接冲洗。她把季临的袖口又往上拉了拉,想让伤口充分地暴露在水流里,然而这样的动作,却让白端端看到了季临平时一直被遮住的手臂内侧,那上面有很多疤痕。 白端端这下都顾不上冲水了,她看向了季临,震惊道:“你有自残倾向?” 季临大概是最终没忍住,还是翻了白端端一个白眼,挣脱了她:“什么自残,我吃饱了没事干去划自己两刀?那万一破伤风了感染了怎么办?还要去医院看浪费钱……” “……”也是了,自残了还得看医生,这不是季临的风格,只是白端端还是非常在意季临手臂上的那些陈旧疤痕:“那这些疤都是怎么回事?” 季临冲好了水,有些没好气:“烧菜烫的。” 这是烧了多少菜,才被烫成了这样啊,白端端生平第一次,对季临的好厨艺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她急切道:“要是没有烫伤膏药,这时候就直接不停用冷水冲洗就行了,大部分这些不严重的小烫伤就能缓解,而且不会留疤的!” 季临却没空再理睬白端端了,他回到了灶台前,又重新开始做红烧鲫鱼了,他下意识道:“那么忙,谁有空去冲水,多烧两个菜还能多拿点钱。” “拿钱?你烧菜不给自己吃?”白端端皱了皱眉,灵光一闪道,“你以前在餐厅打工?” 在认识季临的时候,季临已经是个成熟稳定的个体了,然而这一刻,白端端却对年少的季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以前是个怎么样的少年,也这样冷酷不近人情并且精打细算吗?他在餐厅打工?哪家餐厅?发生过什么?有有趣的事吗?有女客人对他表白过吗…… 白端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季临所有细枝末节的事,一样一样,都很有兴趣。 只可惜季临显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他“嗯”了一声,然后很快转移了话题,而白端端也很快被厨房里各种萦绕的香味给分散了注意力。 她最喜欢的番茄牛腩已经出锅了,白端端眼巴巴地站着,垂涎欲滴。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炽热了,还在忙着做最后几个菜的季临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他递了一双筷子给她。 “恩?” 季临有些没好气,他转开了头,有些不自然道:“你不是想吃吗?” 白端端确实很馋没错,不过背着其余同事吃独食好像不太好…… “这么一小盆,他们又饿了那么久,待会一端出去,肯定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餐桌上转一圈,你估计只能吃到一块。”季临看了她一眼,“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能吃到和你一样多的一块,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 白端端的内心几乎是咆哮了起来,她压根没意识到这里面的逻辑问题,其余同事确实什么也没做,但自己虽然蹲在厨房里,也同样什么都没做啊? 不过这一刻,白端端完全顾不上想这些了,她不犹豫了:“我吃我吃!” 她用干净筷子夹了好几块到另一只碗里,然后满足地吸了口香气,津津有味地准备吃起来,只是肉到嘴边,白端端想了想,把牛腩朝季临嘴边举了过去—— “来,季临!张嘴!啊!” 季临本来正在做最后一道炒时蔬,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牛腩愣了愣,接着出现的便是白端端彻底放大的脸,都说距离产生美,但这么近的距离,隔着炒菜的油烟味,白端端还是很美,她有一种看着非常有辨识度的美,这种美的第一眼冲击力非常强,然而季临没想过,还很耐看。 白端端见季临没反应,只是愣神地看着自己,瞪大了一点眼睛,于是有点急了:“你吃啊!我这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她把牛腩又往季临嘴边靠了靠,“就一口,你手里继续炒菜不影响的!” 季临一直觉得喂食这种事挺蠢的,即便番茄牛腩的鲜香味在他味蕾爆开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应当改变主意。 他看了眼给自己进贡般夹了一块牛肉后就躲在一边吃独食的白端端,她的脸上正洋溢着满足的不行的快乐,像一只秋日午后找到地方能晒太阳的猫。 白端端这个白痴,吃个牛腩而已,至于吗?那都不是自己厨艺的最高水平,要是待会吃到了今天这顿里其余别的菜,还不是当场都要感动的哭出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