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只说规矩。 钱玉嫃这一儿一女,长女六岁,次子三岁多,都能上桌吃饭,席上规规矩矩。这对六岁孩子来说并非难事,三岁多就这么听话,挺少见的。 虽说体面人家教得好,同时惯得也厉害,陈家小子们三五岁都皮实得很,见天跑院子里野不感觉到饿不会回屋,吃个饭哪像这么规矩?他们筷子用得不好,多数还是拿勺舀,有些连勺子都用不好,得要靠丫鬟喂。 刚才用饭的时候,杰哥儿连吃了几口肉,没动青菜,世子妃只不过瞥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哪像自家的,想让他吃口菜得追着人跑,劝了又劝,经常还得许诺种种好处。 陈家大少是真好奇,想知道他们怎么教的,太有一手。 他当时没好意思问,出府之后私下跟乔氏打听来着,乔氏在京里两年跟燕王府往来也很频繁,每次同女儿见面都会听她提到两小的事,她是知道,可她知道的对陈家大少爷没任何帮助。 只听她道:“明姝那孩子像嫃嫃,私下有点娇气,但她爱美也好面子,只要有别人在可讲究了。杰哥儿是自己乖,除了有时候爱耍赖偷懒以外,其他方面都非常好。那孩子很会看人脸色,又聪明又体贴。” 说到底,两个都是根脚好,后天当然也教了,但那个性真不是后天教出来的。 陈家大少是来做生意,顺带见一见人,他没在京中滞留太久,后来又单独见了谢士洲一回将老六托付他带的东西亲手交到又在京里购了批货就打算回去了。 后头还有两个月,不出意外应该能在年前回到家中。 知道陈家大少爷要走,钱玉嫃顺便把年礼托付给他了,他来京时拉了许多绸缎,回去也不轻松,带回许多京城特产,还有一些北方爱使的御寒之物,这些运回去自家好用,出手也能赚钱。 这年头交通闭塞,只要是京里时兴的,哪怕是个夜壶都能轻松卖出去,还能小赚一笔。 你兴许会说陈家不缺这点。 他们确实不缺,可生意人要发家就是能省则省能抠则抠,出来一趟当然要带货回去,这样至少能把路费填平,甚至还能给伙计看赏,那批绸缎等于纯赚。 陈家大少爷走了,钱老爷见过亲家公、女婿、外孙子外孙女,也跟夫人儿女谈了心,回头认真适应起京里的生活。说真的,京里头冬天太冷太冷,哪怕有火炕烧着皮袄穿着,一出门还是嫌冻得慌。真要说起来蓉城更合适养老,可没法,儿女都在这边,他不跟来孤零零在南边日子更加难熬。 来到这边,要适应的还不只是气候,还有饮食,他还要重新认识些人,以前的老朋友啊,看缘分才能见了。 钱老爷将王府这头打点好,正想带上他准备的礼物去靖安伯府拜访,伯爷主动来了。 两亲家总算见上面。 之前京里的夫人们就感觉乔氏不是低门矮户出来的,钱家在蜀地应该有些家底。这次见着钱老爷,聊过之后,靖安伯心里有数了。 哪怕还是没把他家底摸清楚,至少知道他在南边的时候生意做得很大,哪怕为了儿子现在把生意让出去给大哥做了,他拿了笔钱,数目一定不少。 钱家应该要比京里很多官宦人家都富裕,不光富裕,还只得一个儿子,嫁他家去真是享福。 靖安伯府对钱家满意,钱老爷看伯爷也不错,又听夫人说了一些未来儿媳妇的情况,不住点头道嫃嫃给宗宝说这个确实好,身份高,又没高的离谱,要规矩有规矩,要教养有教养的,还很体贴人。首先因为钱宗宝要考科举,后来为了等钱老爷上京,钱宗宝的婚事可以说拖了又拖。 女方肯定着急啊,可只要他们说出道理来,那头都肯答应。 让等等她就等。 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没闹出事来。 叫钱老爷说,娶个媳妇儿真不用有多大能耐,像这样就很好了。他又说了钱宗宝,让明年办完婚事踏踏实实跟人家过,敢学那些胡搞瞎搞非得要扒他皮。 钱宗宝自是一口答应。 他不想老说这个,主动转移话题,问蓉城有新鲜事没? “二姑家里有动静吗?唐瑶回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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