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之前顾邵拿银子去酒楼里面吃酒。回头爹娘问起他买的书在哪儿的时候,顾邵绞尽脑汁终于糊弄过去。往往那时候,他也会松一口气。 想着,顾邵轻笑一声:“案子已经破了。” “什么?”杜县令惊诧地望向顾邵。 围观的众人也骚动了起来。 底下的三人也迅速看了过来。 顾邵故作神秘:“案子虽已经破了,不过我确实还有几句话想要各自问问他们,劳烦县令大人了。” “好说。”杜县令抬手,让官差将他们三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头。 顾邵拍了拍衣裳,起身跟上。 周寡妇进去之前,还瞥了顾邵一眼,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可顾邵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跟着衙役进了吴家娘子的屋子里。 顾邵坐下之后,吴家娘子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 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解元公。说实话,吴家娘子心里还是挺怵的,毕竟外头盛传,说这位解元公机智过人,是个最聪明不过的。 “坐。”顾邵示意道。 “不必了解元公,我站着就是了。”吴家娘子勉强地笑一声,又问道,“解元公当真知道结果了?” “自然。”顾邵取出一张纸,沾了墨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银”字,复又交给吴家娘子。 “这个字收好。一刻钟之后我来取,若是到时候这字还在,便说明银子不是你偷的。若是字不在了,那边说明你们心中有鬼。” 吴家娘子脸上惊诧,不相信地嘀咕道:“这,这好好的字,怎不可能说没就没呀?” 顾邵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又写了一张,送给吴家娘子。 吴家娘子接过,却听眼前这俊俏的解元公忽然问道:“我且问你一句话,最好如是说来,你这半辈子,可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没有!” “真的?” 吴家娘子呼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真,真的!” 她一说完,手上的纸忽然自己燃了起来,吓得她惊叫出声。 半晌,一张纸燃尽成灰,撒了一地,吴家娘子手上被烫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可烫伤的地方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字,真的能断出真假。 顾邵勾着嘴角,定定地看着她:“信了?” 吴家娘子却连抬头都不敢抬头了。 顾邵逼问:“我再问你一句,银子可是你们偷的?” 吴家娘子瞪大了眼睛,咬紧牙根,一个字都没有透出来。 顾邵也不为难她:“算了,左右一刻钟之后便能知晓,急什么?不过——” “这东西你可得看好了,若是待会儿这‘银’字没了,就说明是你们夫妻二人就是窃贼。入室行窃,可是要被斩手的。” 顾邵比了一个刀落的手势。 吴家娘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身子,忙不迭地点头。 顾邵扯了扯嘴角,起身走出屋子,又去了吴家丈夫那儿。 杜县令也在这儿,他对这吴家丈夫印象还不错,老实本分,勤勤恳恳,看着就不像是偷银子的人。 顾邵进来之后,同杜县令微微点头以示招呼,便气定神闲地站到吴家丈夫跟前。 吴家丈夫也在打量顾邵,他压根不信什么案子已经破了的话。 顾邵居高临下:“说吧,银子藏到哪儿了?” 杜县令不明所以。 吴家丈夫否定地干脆:“真不是我偷的!” 顾邵冷笑:“还真是嘴硬。可惜啊,你的娘子已经招供了。她主动供认不讳,说你才是主谋,她只是从犯。还说,你们觊觎周寡妇的家财许久。” “你是主犯,她是从犯。这量刑自然也各有讲究,你做一辈子的牢,她只有做半年的牢,这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你胡说!”吴家丈夫一脸不信,“我家娘子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相信她已经认罪了吧?” 吴家丈夫没有说话。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邵走到墙边,对着隔壁朗声问了一句:“吴家娘子,银子如今可还在你手上?” “在,在!银子在呢!” 吴家娘子听到顾邵在问她,赶忙攥紧了手里的字。 这字可不能丢。 顾邵回头,目光逼视对方。 吴家丈夫早到妻子承认的那一刻,两腿一软,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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