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邵便发现,这周郎中就像一块弄不走的狗皮膏药,整天往他这儿帖。 任凭顾邵怎么冷着脸,他也愣是不走,且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便是顾邵是个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也被周郎中惹出了半肚子的火气。 可每每想到不能中了系统的计,顾邵便忍了下来,受虐似的,就是为了跟系统较劲儿。他绝不要再被系统坑。 又过了几日,河道的开掘已经快要收尾了。 这也多亏了工部此次弄来的差役够多,日夜兼程,这才能完成得这般迅速。 顾邵这些日子已经不用四处跟着跑了,只要待在晋安先生身边,当个临时的监工便足够了。 他待在旁边,听着晋安先生和钱侍郎说话。 前些日子商讨的事情定下来了,不过,用的法子自然不是顾邵说的那个。 顾邵对此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没有当做一回事,别人却有心拿着这件事打击他。 想要打击他的那人,除了周郎中便没有旁人了。 他知道晋安先生和钱侍郎都护着这个小子,所以故意挑两个人不在的时候找顾邵的茬。顾邵知道他难缠,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他。 周郎中却觉得他是好面子,不想让人看到他丢人的模样。越是这样,周郎中便越不想放过顾邵。 他自以为做得隐晦,却瞒不住多少人。 这日监工,晋安先生侧头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顾邵:“这几日我让人识人,可曾有过什么收获?” “先生指的是哪个?” 晋安先生眼风扫了边上的周郎中。 顾邵立即露出无奈的表情。 晋安先生平静道:“慕强是官场本质,你弱的时候,谁都能踩你一脚,唯有站在高处,才能让人忌讳,不敢多动。” 顾邵又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本质上他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先生,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问便是了。” “这周郎中,背后可有什么势力?” 晋安先生摇了摇头:“未曾听说有什么厉害的。” 蛇鼠一窝,不足为虑。 顾邵心中诧异,原来这会系统竟没有骗他么?他还以为…… 顾邵问得问题太过明显,晋安先生自然猜出了他的顾忌。虽说顾忌这些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晋安先生还是不赞成顾邵未入朝堂,便先沾染上了这等风气:“背后势力厉害如何,不厉害又如何?便是背后不曾有势力,倘若一心想置人于死地,也总能找到机会。相反,便是背后势力再大,倘若你行事名正言顺,一样可以顺势扫除。当初金坛县的李家,背后势力于你而言是势大,可结果呢?” 顾邵摸了摸鼻子。 那次,是意外,也是走运。 “势力不论大小,倘使真心与你作对,便是你再忍让,对方也不会因为你的退让就手软半分。” “识人待人之道,并不能只看家世如何,势力如何,更得看人。譬如眼前这个,最是个欺软怕硬的,你越退后,他便欺负得越厉害。长此以往,也就只能被人按着欺压了。” 晋安先生循循善诱:“故而,身正便好,身正则理在,理在则无惧。” 顾邵若有所思。 晋安先生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顾邵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这个周郎中,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背后压根没有值得他忌讳的人。 嗯,有这句话就够了。 不出顾邵所料,第二日,那个周郎中又来挑刺了。彼时顾邵仍在监工,河岸上面风大,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顾邵裹了一层又一层。 周郎中看着下面衣着单薄的苦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