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可惜,里面的水都是死水,没过几年便臭了,漂着一层臭不可闻的绿垢;小一些的连着山溪与河水,终年流动,是以池子虽其貌不扬,可水确是活的。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正是这个道理。” 李侍郎要是听不出他在骂人,那这官场也不必待了。正要当场还回去,萧丞相适当地拦了一下,才不至于让两人吵了起来, 皇上听了这比喻,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你意思是莫不是说,李侍郎就是那腐水?” 皇上说完,还悄悄觑了一眼李侍郎的脸色,看着他面黑如炭,赶紧压下了心头的幸灾乐祸。 顾邵眨了眨眼睛,可不会承认:“这可不是臣说的。” 皇上乐了:“那状元郎你觉得你自己呢?” “臣学以致用,灵活变通,便勉强称作活水吧。” 这话说得,萧丞相微微一笑,暗道:这位顾修撰也是个秒人。明明是夸赞自己,却不惹人生厌,脑子灵活,举止可亲,难道朝中几位大人都愿意相护一二。 顾邵逗了一会机灵之后,又恢复了原先的正经:“圣上,如今大齐虽风调雨顺,可以算作是盛世,但却失了盛世之胸怀。想那唐太宗被称为天可汗,当时的大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兼容并蓄,如今我大齐国力不差于唐时,又岂能在胸怀二字上输人一筹?” “大齐关互市也不过才二十来年的功夫,为何关掉,不过是因为那场战事。互市可关一时,却不可关一世,否则便如那一滩四水,既不知外面邦国之盛衰,也不知本国国力之长进,全无对比,岂非居安而不思危?” 顾邵说完,皇上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立马回他的话。 李侍郎就看不惯顾邵这自以为很有理的样子:“大齐国力强盛,远胜于外邦之国,也无需考虑这么多。” 顾邵这想翻个白眼。这约莫就是系统所说的杠精了。你跟他说再多的道理,他也不会听。 顾邵也懒得搭理他,皇上不回话,底下不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钱尚书呢,顾邵有意无意地提起来:“说起来,火寻国附近多金矿,那海外的日本国,尚有开采不完的银矿。” 钱尚书眉头一动,但很快又被他给压下来了。 大齐与日本国也有邦交,但是往来甚少,且对方又在海上,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海上风险太多,贸然前往,实属不该。 李侍郎听得只想笑:“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读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李侍郎可不信这些,他更愿意相信顾邵这小子是一派胡言。若是真从书上看到的,怎么也不说是何书,谁人所写?多半是信口胡诌罢了,想那钱尚书也是傻,竟然真信。 皇上听着他们说了一堆,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还毫无疑问的是,顾邵这番话对他而言还是有些作用的。他自己性子软,耳根子更软,这点皇上心里也知道。比起先帝,他实在是不中用太多。先帝时,互市开始开得好好的,轮到他了,便又是战事,又是断掉茶马互市。 也不知百年之后,再见面的时候先帝会不会骂他? 顾邵还在望着皇上,底下的人,都在等着他给个说法。可皇上一时半会,却也不好开口应承什么。半晌,他道:“诸位且先回去吧,朕再想想。” 几人依次退下。 出了大殿之后,顾邵原以为没有自己的事了,没想到还没离开,便被人叫住了。顾邵回头一瞧,却是钱尚书和萧丞相。 钱尚书也有些尴尬,毕竟他同顾邵的关系,可说不上好。可他着实对那火寻国生了兴趣,所以才拉着萧丞相过来了。腆着老脸扯了两句之后,钱尚书才开始切入正题。 另一边,李侍郎与吏部尚书梁大人也并排走在后面。 梁尚书想着方才在太极殿内的境况,忍不住叹道:“也不知道这回圣上会不会答应。” “难说。”李侍郎接到。 实则,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圣上耳根子软,方才瞧着似乎已经心动了。不过,开不开都与他无甚关系,“若是开得话,往后出了事那就让他担着吧,谁让他这么爱出风头呢!” 第119章 拒收金币 又过了几日,顾邵在翰林院中听闻,圣上又召见了那位火寻国使臣。 接见之后不就,圣上便又召见了几位心腹要臣。当然,这里头便没有顾邵什么事了。关于是否要开互市,朝中的几位要臣吵了好些日子,钱尚书本来对这个也不怎么敢兴趣,不过那日跟顾邵详谈了几句之后,觉得互市一法大有可为。最重要的是,互市能揽钱,若是两方贸易得当,还能从中赚取大量的金币。 作为户部尚书,钱尚书理所当然地心动了。他领着户部一干人等,愣是以一敌十,吵翻了余下不愿意开互市的众臣。众人没想到,钱尚书发起力来竟然这样猛,一时间倒是被他压着怼。 最后,皇上权衡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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