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她这个知县夫人竟然连顾邵都不知会一声,就这么直接扔出来了。要说一开始她还只是愤怒的话,那如今细细想来,便觉得可怕了。 知县夫人是喜欢闹腾,是不大爱琢磨事情,可这并不代表她蠢。连顾邵的侍卫都敢这样对她,那只能说明,他们老爷真的凶多吉少了。 知县夫人踉踉跄跄地回去了,这样一出戏被不少人看在眼里。那剩下来的人,本来就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如今看到了知县一家人的下场,只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越发老实了下来,半点不敢折腾。 知县一家私底下折腾了不少时日,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送去了当铺里头,换了不少钱回来。原本打算用这些钱将陶知县给赎回来,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将这钱给用出去,周介推带来的人便突然冲到他们屋子里头,将这些钱都缴上去了。 知县夫人见状哪里肯罢了,直说这是他们家的钱。 过来缴钱的官差听到这话都笑了:“夫人这话说的是什么道理,这钱当真是你们家的?” “废话,不是我们家的还是你们家的不成?” “那你倒是说说,这钱,究竟是怎么来的?”官差拉下了脸,他今儿在陶知县家里,可搜出了不少钱。若是按着知县的俸禄来算,光是这些钱,就抵得上陶知县上百年的俸禄。 “陶大人在牢里头没有受得住刑,早已经招供了。这钱分明就是他搜刮下来的民脂民膏。你们一家人倒是个个厚脸皮,拿着别人的钱,却用的这么理所当然!” 官差问了这句话之后,知县一家人顿时都噎了一下,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官差也不与他们多说,翻箱倒柜地拿了钱之后,核对了数额便离开了。 看着彻底不成样子的一大家子,知县夫人实在挨不住,猛得哭了出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哦,怎么好好的一家人就变成这样了呢? “哭哭,哭就知道哭!”陶老爷看着自家儿媳妇也是嫌弃地要命,“要不是你花钱那么凶,整日你不是惦记着这个钗子就是惦记那个镯子的,大郎又怎么可能会被捉到牢里头。败家的女人,我陶家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哈?”县令夫人笑了一声,也不管什么尊卑礼数了,“这会儿倒嫌弃起我来了,你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什么个德性。他拿的那些银子你们没用?他拿到家里的粮食你们没吃?” “你——” “指什么指,都是黑心肝的人,还非得分出谁更白一些才甘心,你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 这里头吵吵嚷嚷的,一刻也没有停歇,却是让旁边的几家都看足了热闹。毕竟知县大人一家平日里也极为讲究,端着态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吃的用的都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谁曾想这样的一家人也会有如今这般不管不顾,相互指责的一日呢。 没过两日,官舍里头便被清空了大半。 陶知县被判了刑,丢了官儿,跟着他背后的那位大人一道去吃牢饭去了。说来也可笑,周介推能这么果断地找到陶知县这儿,也是多亏了他背后的这位大人。 陶知县等人落了马,县衙的那些家属自然也不能在官舍里头住着了。原本因为官舍房间少没有住进来的许多人,如今因为这件事,反而走了大运,通通搬了进去。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京城以来的那几位大人。陶知县的下场让他们知道,甭管是哪位,只要是京城来的他们都得罪不起。正因为这样,他们对着顾邵的时候才越发的气短。 他们乖乖听话,顾邵这边也好办了不少。 新上任的知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这桃园县县衙里头只能弄了一个临时的班子,处理县城里头大小事务。顾邵本来也不指望县衙能办多少的事,如今碍手碍脚的人都走了,赈灾的事不仅没有落下的,反而更迅速了许多。 先前顾邵要派人去游说桃源县附近的富商,游说了这么多日之后,又两位已经有了要出钱的意思。手下的人过来很顾邵汇报了这事儿,顾邵便打算,亲自过去一趟,最好能上门直接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消息传到那两位府上的时候,他们二人倒也没好意思真要顾邵上门,反而是自己来了县衙。 这两位都是桃源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一位姓林,听说是耕读人家,家中好几辈都是读书人。另一位姓曾,人称曾老爷,家里做的是布匹生意,最有钱不过了。虽然今年桃源县处处都受灾,可是这两位家里家产都足够多,便是折损了一些,也动不了根本。这回顾邵派人去游说,最先动心思的便是他们俩。 等这两位老爷来了县衙之后,顾邵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客客气气地将他们给迎进来了。 他也没说别的,只是带着两位老爷去看了一下如今正在重修的一座桥。那桥本也是金坛县的一景了,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