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没有参与,坐在边上安静地抽自己的烟,不时应付下朋友的敬酒。 他脸也没红,一杯杯喝得很轻松。 而后林笙拿起手机看了眼,吐着口烟圈对每条后面那个~,似笑非笑。 徐写意捧着下巴,盯着手机屏幕。 叮咚—— 【~】 【这你的小尾巴吗】 林笙 -- 几天之后,高三开学了。 第一天是各科老师评讲了上学期期末考试卷。徐写意头疼了一整天,到最后一节物理课,她已经觉得自己像个油锅里的麻球,分分钟想炸。 她又是全班第25名。 不上不下,谈理想干瘪,说放弃又不大甘心的尴尬位置。 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大题的正确答案,徐写意一字不落地抄写下来,连标点都没错过。 抄着抄着,她忽然对自己卷子上写得很认真整齐的小楷,皱起眉。一阵莫名的烦躁。 明明她也努力了,可怎么就没起色呢? 她陷入丧气,支着太阳穴看向窗外。 9月的阳光,已褪去了一层暴热,深青的树冠投下有点阴冷的树荫,罩住底下小坝子的公告栏。 耳朵里是物理老师讲光电效应的声音,徐写意叹气,垂眸盯着自己卷子说不出的沮丧。 -怎么办呐。 -我怎么就是学不好呢?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现就很愁,相当愁。 不过,她这份愁并没持续多久,因为到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家里来了件让她更愁的事。 经故交介绍,父母这几天下了决心,要进藏做木材和采石的生意,需要一大笔启动资金。已经筹了大部分,现在就差三四十来万,难死英雄汉。 当初受他们荫庇的亲戚,现在一个个都不愿伸手借钱。 父母一气之下咬牙自强,商量着干脆把旧房子卖了,算算账,刚好够。 可问题来了,房子卖了,女儿往哪儿放? 他们本来计划着放徐写意在学校住宿,可学校反馈说住宿满了,突然腾不出多余的床铺。 而亲戚那边又闹得很僵。借钱都不肯,再把女儿送过去给人照顾,父母低不下这个头。 他们进藏做生意,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说租房子让徐写意单独住吧,也真是不大放心。 最后,还是母亲神通广大,联系上了他们很多年没走动的,徐写意小时候拜的干妈。 至于这位干妈是什么时候拜的,徐写意是真不记得了。 大概那会儿太小吧。 周六的下午,母亲买了些礼品,领着她上门去拜访这位干妈。 破产后家里能省则省,大部分时候坐公共交通工具,很少打的,但今天母亲却坚持。 “他们家在山上,公交好像不方便。” 徐写意一听,心就凉了一截。已经预见未来三四个月,如何从山里奔波到学校,或许还会走得满腿子泥泞? 不过家里正在难关,徐写意也没吭声。 她知道父母是被逼急了,没办法的事。 当年他们家开了几十家超市,说垮就一起垮了,好多员工的工资还拖着付不出来,货款也没结清,三不五时就有人找上来闹,还要告他们。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挣大钱的路子,他们当然要去拼死一搏。 出租车上,徐写意问起这个干妈的情况,母亲大概描述了下。干妈姓杜,是个年轻、漂亮的太太,喜欢打麻将,出身贫寒但嫁得很好,以前跟她很合得来,经常一起打牌。 干妈牌技不行,输得很惨,只有母亲会让她,所以她们关系很好。 虽然干妈嫁的丈夫是二婚,但家境了得,军人家庭出身,文化高,后来弃文从商,现在企业做得好像还可以。 总之一句话概括是:这位干妈,热情而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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