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加在一起,仍旧改不了母亲对她的偏见,罢了罢了,她还为这些事暗然伤神做甚,只寻一个好的夫婿将自己嫁出去便罢了,那到底是生养她之人,总不能对着干。 心里释然,想开了,谢元娘也精神了,篆刻着自己的印章,不多时就听到院子里喧哗起来,谢元娘不看也知道是静安院送了东西过来。 外面又有刘妈妈求见的声音,谢元娘将印章放回荷包里,叫人进来,刘妈妈见了礼,“这是这几年舅夫人那边给的礼单。” 谢元娘没接,等刘妈妈将礼单放到方几上后,才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我还能信不过她?” 刘妈妈刚要想着为化解母女之间的关系说几句话,便听二姑娘又开了口,“我原想着正好表哥在,等他回去让舅母那边把礼单抄送一份送过来,也省着麻烦了母亲。” 刘妈妈是搭着半个软凳边坐的,这话惊的她差点掉到地上,声音也不稳,“夫人是真心疼姑娘,之前说的也是气话,母女之间哪有真记仇的,二姑娘还是莫要往心里去。” 这都要往舅夫人那边要礼单了,好在她劝了夫人把礼单拿过来,不然传到孔家那边,让舅夫人怎么想? 刘妈妈是真被这位二姑娘给吓到了,哪里还敢再劝下去,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说要帮着去点物件,拿着礼单又退了出去。 谢元娘撇撇嘴,左右都撕破脸了,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她才不会干,东西送回来是送回来,却也一样都不能少。 这件事情做的也没有瞒着,晚上谢父及孔氏兄妹回来,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当着众人的面,孔氏面上带着和煦的笑,看不出来有生气,谢父却深知妻子的秉性,饭后稍坐了片刻便去了前院,孔氏兄妹也说了会话,在族学里呆了一天便早早的回去歇着了,谢元娘和谢文惠姐妹二人也一同出来。 至于鸣哥,又跑到二房去了,孔氏私下里自是又暗骂了一顿,心里又委屈丈夫躲着她,原想晚上找丈夫说说这事,现在来个诉苦的人也没有了。 在路口要分开时,孔澄叫住了谢元娘,谢文惠和砚姐看了,便先结伴走了,留下两人说话,砚姐不在意,谢文惠却多看了两眼,只觉得牙酸。 天色黑,谢府又没有像大户人家在过路上挂灯笼,只有身边的下人各提着一个小灯笼,借着月亮,视线也不太清晰。 “白天又和你母亲闹脾气了?”孔澄并没有责怪,反而很担心。 谢元娘就知道表哥最疼她,“母亲今日又偏心,送了姐姐花罗,只给我送了两匹棉布,我到不在乎这个,知道她是闹我得罪了苏府。” 孔澄目光微顿,“孔家在金陵有家布料铺子,你喜欢什么到铺子里直接拿就行,何苦为了这点事闹的一家人都尴尬,前几日还说你是大姑娘,这又像个孩子。” 谢元娘知道自己的性子是有些闹人,可是得罪苏府她也是有苦衷的,这事又不好对外人解释,胡乱的应了两声,孔澄一看她就是没放在心上,无奈的笑了笑,“明日和我去族学吧。” 省着在府里天天闹腾。 这话孔澄没有说,谢元娘也想到了,她也不想在府上呆着,便痛快的应下了,两人这才分开。 谢文惠这边等不来二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听说谢元娘要去族学,她想了想便也坐着马车一同去了,砚姐是个不爱说话的,谢文惠也一向性子温静,谢元娘又没有开口,借着看窗外的景,马车内一时之间格外的安静。 到了族学,三人在马车上也没有过交流。 一大早,族学里便已经聚了许多的人。 曹大家一改作风换了养生的题目,让学子们新奇的同时又暗暗琢磨是不是今年春闱也会有这样转向?自然能不落下的都会过来,只想着能看出些门道。 下马车后,谢元娘听到表哥小声解释的这些,忍不住笑了,要说文人迂腐,有时还真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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