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间一惊,小心翼翼地道:“若是身体有恙,我们便早些回隆宴宫吧。” 顾玄镜垂眸看着面前之人。半晌,他开了口:“青澜,你若是有中意之人......”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之于乔青澜犹如烈火割过咽喉,痛极畏极。她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除你之外,我不会再有中意人!” 顾玄镜蓦然一僵,凝视向乔青澜的目光深邃而晦暗不明。 乔青澜仰头望向他:“我从没想过挟恩图报什么,我也不求名分,更不求你爱我。这般多年了,我知晓你心里只有妹妹,我争不过,也不会争,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公平一些。” 她眼睑微颤,“若是妹妹真的回来了,我会离开,断不会再打扰你们。” 待得两人离开后,贤王妃方才从月门拐角处走出,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贤王朝政繁忙,一向早出晚归,今日去了乔府贺寿之后也是处理公务至傍晚才归府。一回到府邸,他便行色匆匆地去了贤王妃的院子。 贤王妃知贤王今日要来,一早便吩咐小厨房备下了膳食,只待贤王回来便开膳。她迎了上去,贤惠地为贤王换了身墨蓝常服:“镇南王与镇南王世子都来得晚又离得快,妾身并未来得及瞧出些什么。” 贤王倒也不太意外,将拭了手的手巾递与贤王妃。因着内室仅有夫妻二人,他也并未顾及太多,便道:“无妨,过些时日的赏春宴上,你再留一些便是。不过便是没瞧出些什么来也不打紧,慕先生办事一向稳妥,想来是无碍,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贤王妃连连应了,又弯了眉眼道:“虽是没瞧出来殿下吩咐的,可却是无意中看见了一桩趣事。” “哦?”贤王顿时来了兴致,能让他的王妃觉得是趣事的事情可不多见。 贤王妃道:“殿下可知晓乔氏淮安旁支的乔三小姐。” “倒是知道一些。” 当年之事一度闹得腥风血雨,知道的人并不少,甚至百姓都津津乐道,贤王又如何不知。 贤王妃为贤王换了常服,便与贤王去了膳厅,两人坐在桌上,屏退了随侍在侧的宫婢奴才,贤王妃这才开了口:“这么些年里的传闻虽说大多都是夸赞镇南王与镇南王妃鹣鲽情深的,但有一个说法也一直流传,说是镇南王与乔三小姐心意相通,只是镇南王妃以死逼得镇南王不再续娶,没能给乔三小姐一个名分,可今日妾身所见却不尽然,或者该说镇南王对乔三小姐没有半分男女情谊。” “这是何意?” 贤王妃温柔地为贤王布菜:“镇南王这么些年不娶,恐怕真只是因为其嫡妃。” “善如是如何看出来的。”贤王倒是来了兴致。 贤王妃程氏闺名善如,父亲程瀚则时任右相,执掌中书省,门庭显贵。贤王对这位出身高贵的王妃也甚是看重,再加之程氏性情和善温婉,也算得上是除了侧妃林氏之外,甚得贤王心意之人。两日私底下相处之时,贤王也时常唤贤王妃闺名。 贤王妃柔柔一笑,细细地把今日前后无意中瞧见的镇南王与齐王世子对峙、镇南王与乔三小姐所言一一阐述。 贤王妃话音落下,贤王若有所思地微眯了眼。须臾,他笑了笑:“看来传言倒的确是有几分真了。” “何传言?” 贤王道:“镇南王妃仙去后镇南王便已是疯癫了的传言。” 不然堂堂镇南王之尊,何以会信借尸还魂这等荒谬之言,甚至还为此而与齐王世子起了争执。 ** 齐王府 凉夜如洗,风雨骤起。 因着闲居府中,闻清潇着一袭雨过天青色常服,并未束冠,如绸墨发仅以同色绸缎半绾,执一卷书坐在烛火下,淡泊端肃,便是急风骤雨袭得烛火明暗交错也未能扰了他的凝然。 雨势渐大时,闻远穿过湿透的窗棂踏入室内,而后迅速阖了窗:“世子。” 闻清潇目光从书上挪开:“如何。” 闻远将一卷画与一册密文奉上:“按世子的吩咐,能查到的,都悉数汇于密文上了。” 闻清潇起身接过,天青色的衣摆自烛台侧拂过,身侧烛火未动:“你先下去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