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点头道:“有劳世子关心,臣女......”思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到底是唤了个自称,“归晏甚好。” 闻清潇温和的目光落在虞归晏身上,声线亦是和缓:“今日天色不若往常,二小姐早些时辰歇得可安稳?” 许是顾及到她的情绪,闻清潇说得委婉,因着受伤后大多数时辰皆在卧床,这般阴沉沉的天气,的确不怎么适宜修养。若是虞归晏没有见到过顾玄镜,真的会仅以为他是在询问她歇得如何。 “尚可。世子近来如何?” 她沉吟片刻,虽是犹疑顾玄镜离开时的那番话,可到底是没把顾玄镜来找过她的事情告诉闻清潇。 闻清潇倒是极好的性子,先是道了好,而后细而不繁地将近日来他的行踪叙说了一道,像是在告知他的行踪,却更像是与她言说些府外之事。大秦民风不开放,女子偶尔出府虽也使得,但到底不可能如男子般见识广博。 闻清潇之举,到底是更似教导她。 她诧异地看向他。 待得言罢,闻清潇取出袖中锦盒:“今晨途经碧玉轩见着这只玉簪,想是极适合二小姐,便买了来,这才冒昧登府。” 虞归晏自然不信闻清潇仅是为了送一只簪子而来,但她也不是爱深究之人,遂接了锦盒。 她本是不欲打开,但一想到她会嫁与他,余后半生都是与他度过。他克己守礼虽好,可若是婚后他也这般,于她来说却不一定是好事。有朝一日他有了心仪之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底,她其实还是不想他纳妾的。 这般一想,她便打开了那锦盒。 一只白玉雕刻而成的细长花簪躺于锦盒之中,玉簪通体温白,簪身雕刻成缠绕的花枝,簪头簇拥着一团葳蕤盛开的桃花。 她取出那玉簪,笑吟吟地看向他:“有劳世子替我戴上可好?” 她笑得极清极浅,闻清潇却是微微一怔。迟疑片刻,见她期待的目光,到底是接过了她手中玉簪,靠近些许,将之簪入她三千青丝中: “晚些时辰我会启程去天机寺修养十数日,若是二小姐有何事情,尽可差闻听雪传信与我。” 虞归晏注意到闻清潇换了自称,不同于“清潇”的守礼却疏远,“我”更显得亲近。 她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好。” ** 待得翌日,诸事了,虞归晏遂支开了闻听雪,拾掇了自个儿准备出府,只是那极肖似人皮的面具刚戴上时,脸上便有些发痒,不过她也并未多加注意。 而后她又唤了知香来,因着面具只有一张,她便在知香脸上捣鼓了一番,尽量 模糊知香原本的面容,才出了院子。 虽因着她恢复了心智之故,乔尚书对她的看管严了许多,但只要摸清楚了守卫轮值时辰,又有原身特意搭的路,出府并不难。 多日未曾出府,虞归晏都险些忘了外头的繁华喧嚣,现下走在人声鼎沸的街上,她兴头倒是高了不少,沿途走走看看。 “花灯,卖花灯嘞——” 耳畔是小贩短促却有力的吆喝声。 虞归晏不由得转了头看去,上次瞧见莲花灯本想买下,等日后送与闻祁,可却是被突然出现的顾玄镜打断了,那花灯自然也未曾得到。 如今听得有人卖花灯,她下意识地便以为是莲花灯,想要买一盏,可转了视线,才发现仅是寻常花灯,而非上元节所放的莲花灯。 她不由得笑自己,如今非是正月里,鲜少有卖莲花灯的,又如何那般巧便被自己遇上了。 小贩见虞归晏驻足在小摊前,又瞧她锦衣华服,遂堆满了笑容:“小公子要买花灯吗?家里那口子做的花灯,可好看哩!这一大早的,就卖得只剩两盏了。” 虽不是莲花灯,不过倒真如小贩所说,小巧又精致,好看得紧。她想了想,正准备取出银钱买下最后两盏,眼前却突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