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红木匣子,正要打开,忽地怔住了。 匣子并不特别,让她怔住的是匣子上的装饰——一枝寒梅。 而且每一朵寒梅都是用红绸所编。 这让她想起了往事。 作为一个神,其实生辰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活的太久太久了,所以自打位列花神之位后,郁青便无所谓过不过生辰了。 可她的四个徒弟却坚持每年都要给她过生辰,而且每次都要大张旗鼓的为她准备生辰贺礼。 尤其是四徒弟,知道她喜欢寒梅,所以每次准备的贺礼中都会夹带一枝寒梅,且那寒梅还不是从树上折来的,而是他自己亲手用红绸编就。 问他为什么不折现成的,他说:“老大老二老三都是折的现成的,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 没想到如今刚一归来,就又看见了用红绸编成的梅花。 郁青勾了勾唇,想笑,结果出口的却是一声长叹。 可惜啊,这梅花不是出自老四之手。 她心道。 一旁的小丫鬟见她神情怅然,凑过来问道:“染儿小姐,您怎么啦?” 郁青指尖在那枝寒梅上来回摩挲,须臾,回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唔,你先下去吧,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小丫鬟应声退下,行到无人处,摸出一枚玉简,用指尖在上面写写画画,不多一会儿就写满了半面玉简。 想起仙督交待她务必要把染儿小姐的所言所行全都如实上报,哪怕一个眼神也不能遗漏,她便又在空隙处加了几句: ——染儿小姐摸着匣子上的寒梅怔愣良久,问她为何,答:想起了昔日的故人。且神情又是落寞,又是欢喜。所以夜雨推测,那位故人对染儿小姐必定很重要。” 正是再次扮做小丫鬟的夜雨。 写完后,夜雨将那玉简捂在掌心,再摊开时那玉简上的字便全都不见了。她将玉简收好,脚尖在地一点,身形宛若娇燕般掠空而去。 夜风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多时,夜雨朝他比了个任务完成的手势,末了,问道:“你那边如何?” 夜风道:“你哥我办事,何时出过纰漏?猎场那边都安排妥当了。走,找仙尊去。” 而此时,和风苑内酒香四溢,肉香弥漫,却独独不闻人声,连筷尖戳到碗碟时都带着股小心翼翼,半点没有宴席该有的欢庆热闹。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噤若寒蝉。 有人大着胆子偷偷瞄向主座。 就见座上男子锦衣玉带,乌发如瀑般倾泄与肩头,此时正一手撑额,一手握着块玉简,姿态慵懒地半倚半卧。 明明带着面具只露出半张容颜,可单是这露出的半张容颜,已然绝了人间色。 那人一时看的痴傻,忍不住喃喃道:“仙尊……好美啊。” 声音并不大,然而在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厅内,效果却不亚于擂鼓,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皆都齐刷刷地朝她投来,旋即就有人大惊道:“哎呀!不好!花小姐中毒了!” 又有人捋须道:“患者面色如常,双唇亦无青乌之色,依本药师之见,花小姐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上火之症。” 立马有人符合:“对对对,上火确实会流鼻血!” 顶着两管鼻血的花灵月听着周遭的议论声,羞愤欲死。想要抬袖掩面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