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的柔情攻势,这种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是不能张扬的。蔡国公府毕竟只是口头提起,并没有实际信物,若是漏了风声,翟家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程家落了下乘。尤其程瑜瑾退过婚,程老夫人就更加慎重,她要不是怕庆福不清楚事情,在外面和其他人许诺了程瑜瑾的婚事,程老夫人甚至连庆福郡主都不会说。 现在把这句话说出来,程老夫人自己都惊讶了。然而话已出口,就算程老夫人想要挽救,也来不及了。 程瑜瑾立即接话,问:“翟小世子?可是蔡国公府的独子翟庆?他我自然认识,祖母为什么说起他?是了,香积寺那天,翟老夫人也来了,我还给翟老夫人请了安。祖母,是不是蔡国公府和您说了什么?” 程老夫人叹气,她只是不小心露了个头,程瑜瑾就将接下来的事串联起来,看来,今日不透底是不行了。 程老夫人说:“就是他。你那日在花园里遇到了翟庆世子,还劝服世子去读书写字,回去后翟老夫人和蔡国公都十分震惊。他们家的世子年纪小,又无人管教,蔡国公早就想找人来规劝他。蔡国公见你和小世子相处融洽,你如今又正好没有婚约,蔡国公便想娶你回去当继夫人,一来管教世子,二来整顿公府,三来,和程家结个善缘。” 程瑜瑾心渐渐沉下去,翟延霖连和程家结个善缘都说出来了,可见对程老夫人十分了解,非常明白要如何说动她这位唯利是图的祖母。程瑜瑾沉住气,问:“这些话,是那天在香积寺,翟老夫人和您说的吗?” 反正已经说开了,剩下的事也必要遮遮掩掩。程老夫人见程瑜瑾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反而一副理智分析的模样,也收了调侃之心,将事实一一道来:“并不是。那天翟老太太应当是专程过来看你的,她对你赞不绝口,可并没有提求娶的事。想来也是,娶妻并非小事,哪有人家见一面就定下来的。是太后礼佛结束,回城的时候,蔡国公专程来和老身说的。” 程老夫人说完,看着程瑜瑾笑:“看来,蔡国公对你当真满意的很。” 竟然是翟延霖说的。程瑜瑾没心情理会程老夫人调侃的神色,一心剖析当日的事情。 这些话是礼佛结束后,翟延霖亲自来和陈老夫人说的,那时候她已经在佛寺明确拒绝过翟延霖,也就是说,翟延霖听到那些过分的话非但没结仇,反而加快了步调,当面和程老夫人提出了结亲之意。 翟延霖怕不是有毛病吧,都这样了还上赶着。然而程瑜瑾没时间想翟延霖是不是有受虐的毛病,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危机。 翟延霖已经挑明,而且看程老夫人的神色,她也深感满意。这就麻烦了,程瑜瑾要是嫁到蔡国公府,那她多年来的努力大打折扣,还要和那个自大愚蠢的男人过一辈子。 程瑜瑾光想想都觉得头疼。 然而对待程老夫人和翟延霖不同,程瑜瑾不能明着说拒绝,只能委婉劝:“祖母,婚姻大事我本不应插嘴,但是,我隐约记得翟二太太说过,蔡国公府的爵位已经定了,都是留给翟庆世子的。继母难当,膝下还要养着前任太太的嫡子,严了还是慈了都不好。而且,若是有了自己的子嗣,更是什么都不做就要被人猜忌。” 这倒也是,好不容易出了位国公夫人,如果多年辛劳都是给别人培养儿子,也着实太亏。 然而如果面前的人是程瑜墨,程老夫人或许会迟疑,但是这是程瑜瑾啊,程老夫人笑着看向程瑜瑾,意味深长:“事在人为。你是聪明孩子,总是有办法的。” 程瑜瑾准备了许多话,等听到程老夫人说“事在人为”,她嘴唇动了动,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程老夫人都能说出事在人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程瑜瑾从寿安堂告退,直到坐在自己闺房,在她身后跟了一天的连翘才敢问:“姑娘,老妇人竟然想……姑娘,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能怎么办呢。程瑜瑾静默了一会,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完全无关的人来。 “九叔呢?”程瑜瑾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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