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忙,没什么挑选的余地,买的别墅不大,四周是一些民宿和村民,但也无心插柳柳成荫,让苏廷允闷得发慌的休养生活有了几分家长里短的乐趣。 车子拐进了一条单行小道进了村,路上周叔放下车窗热情地和村民打着招呼,有几个面孔苏莘也都认识了,一个个笑着点头。 村庄依山而建,开到了最顶上,一座被竹林围绕的白色别墅出现在眼前。苏莘推门而入,一条大狗朝她扑了上来,欢快地咬着她的衣袖往里扯。 “布多多。”苏莘蹲下来抱住了它,在柔软的狗脖子上蹭了蹭。 这是一只金毛犬,今年四岁,狗毛是乳黄色的,摸上去非常柔软顺滑,苏莘最喜欢揉它的脖子了。 苏廷允正在院子里修剪他的丝瓜架和番茄,一见女儿眼睛一亮:“莘莘,你总算来了,今天有新鲜的毛豆子,你罗阿姨剥了一个早上呢。” 罗珍蕙从客厅里探出头来:“莘莘来啦,我刚刚炖了一锅绿豆汤,正等着你来喝呢。还有,我那副绣花完工了,可以给你做旗袍了。” 罗珍蕙年近五十,但气质娴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她早年曾经留学国外,是护理专业毕业的,应聘成为了苏莘妈妈何婉的私人护士,照顾了何婉四五年,和苏莘一家相处得很好。 何婉去世之后,罗珍蕙一直和苏家保持着联系,后来得知苏廷允生了病,便又成为了苏廷允的私人护士。 这几年下来,罗珍蕙细心照顾苏廷允,对苏莘也很好,已经成了苏莘家人一样的存在。 郑茗潇一直看不起罗珍蕙,觉得她心机深、地位低,总是三不五时地提醒苏莘要小心,不要让这个女人进了门抢了苏家女主人的位置。 苏莘却并不在意。她知道苏廷允深爱着逝去的妈妈,但是何婉已经去世了,她不希望苏廷允的余生孤孤单单的,如果有合心意的,她不介意苏廷允再找一个。 不过,目前看来,这两个人都没有那个意思。 伴随着狗叫声和欢笑声,原本有些冷清的别墅热闹了起来。 每次到上安山,苏莘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除了布多多这条傻傻的金毛犬带来的快乐,她十分享受在娘家这种被宠爱的肆意,没有那种委曲求全的小心翼翼,没有婆媳妯娌的矛盾,更没有她求而不得的爱情。 午饭后,罗珍蕙沏了一壶茶,找了个借口和佣人出去了,客厅里剩下了父女俩聊起天来。 “亦慎呢?怎么又没来?”苏廷允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苏莘替苏廷允续了一杯茶,解释道:“他最近在开发东南亚市场,前几天刚刚出国回来,忙得很。” 苏廷允轻哼了一声:“别替他辩解了,他还记恨着我吧。” 苏莘沉默了片刻,轻声问:“爸,你那时候是不是……去找过白倩语了?” 苏廷允愣了一下,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带着一股尖锐的锋芒,刚才那种休闲、放松的状态一下子就消失了:“谁在你面前嚼舌头?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有人提这种小事,存心给你找不痛快吗?那个叫什么白什么语的,那会儿我暗中观察过几次。不是我吹牛,我见过这么多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对亦慎抱的是什么心思,什么朋友不朋友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友谊,都是打着朋友的旗号奔着暧昧去的,我只不过是提前防患于未然警告她一下而已。以后你也要小心,这种女人最可怕,哪天把人心勾走了你还不知道呢。” 苏莘呆了半晌,轻吁了一口浊气。 怪不得简亦慎这么讨厌她,原来,苏廷允真的去威胁过白倩语了。 这翁婿俩的性格和处事,其实那么几分相似之处,都是那种惯于掌控他人、不喜欢有人违背自己意志的男人,骄傲、自负、独断。 当初苏莘苦追了简亦慎三年未果,苏廷允就能暗中要挟简亦慎答应婚事,并干净利落地为苏莘扫清隐藏的障碍;而简亦慎虽然被迫结了婚,却能三年都对苏廷允不闻不问,视同陌路,也能对她冷漠鄙夷,没有半点同床共枕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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