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眼前清晰起来。 视线清晰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转向声源的方向。 他大略扫了一眼,只有助理张扬一个人。 再无其他。 傅云哲神色不易察觉地暗下来,他艰难地抬手想按按痛的快要炸裂似的头。 不想一旁的张扬见状连忙制止: “哎傅总别碰!” 手触及到额头的时候,傅云哲才发现自己头上缠了一圈儿绷带。 看来伤的还不算轻。 饶是如此,他仍是开口道: “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大约是因为受了点儿伤,又昏迷许久,他的声音有些哑。 比平时的低沉更添一份惑人之感。 张扬一听,连忙摇摇头: “不行啊,傅总,您这才刚醒,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叫什么医生,不许去。” 傅云哲挣扎着起身。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闹什么闹?给我好好躺着。” 傅云哲正和张扬说着要出院,陡然听见一道女声传来。 病房的门被打开又阖上。 徐意晗进了门。 傅云哲抬眼看到来人,眼神有刹那一颤,转而又冷下来,沉声不豫地问:“你来干什么?” 徐意晗一见他这模样,伸手就推了他肩膀一下,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出了车祸差点儿死了,我来看看你没什么问题吧?” 张扬看到自家老板被推了一下,连忙站在两人中间,将这两架火炮隔开,做起和事佬:“哎别别别,两位有话好好说啊。” 傅云哲冷冷瞥她一眼,别过头: “我不想看到你。” 徐意晗大大的白眼翻过去: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男人双眼直直看着窗外,怅然若思,看起来半点儿与平常无异。 只是那微红的眼眶出卖了他。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才听他低声,呢喃似的: “你太像她了。” “小哲……” 徐意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离开平城三年了,连姐夫都另成新家开始新生活了,小哲还是……过不去吗? 她心中一窒,这孩子,还真是倔。 “小姨。” 傅云哲倏忽抬起头,看向徐意晗,面上仍是僵着,沉声说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 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自从姐姐徐意茹离开平城,徐意晗每年几乎只有年节之时,才能在娘家见到他。 她顿了一顿,还是开口,将心中存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小哲,不要再逃避了。” 病床上的男人倏然嗤笑一声: “我逃避什么。” “你说我们徐家的人,长得都像你妈妈,可是……” 徐意晗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傅云哲冷声打断:“我不想说这个。” “……你这孩子。” 徐意晗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是徐家这一辈年纪最小的。因为与傅云哲年纪最相仿,小的时候便常常带着他。 她这话藏在心里许久,这回像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说出口,“你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很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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