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桦沉吟片刻,突然道:“母亲不若再去祖母跟前打探打探,我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崔氏疑惑道:“桦儿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梁桦轻咳一声,掩饰般说:“孩儿只是……不希望家里不明不白地招了祸事。” 崔氏瞧着他,梁桦目光清明。 崔氏这才点了点头,道:“我去问问。” “叫着三婶一道去。” “我晓得。” 至于为何要叫着姚氏,自然是为了把她推出去背锅。 姚氏果然没有让二房母子失望,不仅没头没脑地冲到梁老夫人跟前挨了顿骂,还成功引出了老夫人的话。 梁老夫人说得不多,只隐晦地提了提嘉仪公主品行不佳,不能娶进门做主母,并告诫她们就此闭嘴,不要再好奇打听,更不能说出去。 崔、姚二人恭敬应下,至于背后如何说道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 距离梁桦赴任的日子还有两天,二房母子正凑在一处忙忙活活地打点行李。 荣养斋的嬷嬷突然过来,说是来了贵客,叫二郎君前去拜见。 梁桦满心疑惑地去了,一见那位贵客,当即跪了下去,“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请陛下降罪!” 官家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规矩?我方才就同你祖母说了,今日过来只当是拜访亲家,不必多礼。” 梁桦一听“亲家”二字,目光不由地扫向一旁的梁桢。只见梁桢木着一张脸,丝毫不见喜色。再看梁老夫人,眉间亦是泛起隐隐的褶皱。 梁桦不由心内泛酸——嘉仪公主到底还是要嫁给兄长吗? 官家暗暗打量着梁桦,瞧着他虽然瘦弱些,五官却十分清俊,再加上方才的一番得体的应对,越看越满意。 他隐去真正的意图,只拿着梁桢说事。 “老夫人,今日你只把我当个亲戚看待,权当帮上一帮,让嘉仪避过眼下这个祸患。” ——这话官家方才就说过一遍了,大体意思就是拿着和亲的事卖惨,想让梁桢和嘉仪公主假意定亲,等到夏国使团走了再找个由头解除婚约。 梁家上下简直无话可说。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会想出这样的损招!这不是逼着梁桢娶公主吗? 说什么“解除婚约”,若皇家的婚约那么好解,梁桢就不必夜跪大庆殿,演那出苦肉计,梁老夫人也不必祭出救命的铁券丹书了。 官家拿眼扫了扫梁桦和梁栋,话音一转:“就算桢儿不行,这不还有二郎和三郎吗?夏国探子只知朕将赐婚的旨意送到了梁家,并不知定的是哪个小郎……” 话音刚落,梁栋便连连摇头:“长兄不娶,我也不娶。” 姚氏慌忙捂住他的嘴,连连赔罪:“这孩子生性鲁莽,自觉配不上金枝玉叶,陛下千万勿怪。” 若放在三天前,姚氏巴不得梁栋娶个公主进门,然而自从知道了嘉仪公主做的那些缺德事,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姚氏就算再蠢,对梁栋、梁愉的心却是真得不能再真,断然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坑儿子。 官家哼了哼,并不怎么生气,反正他也没瞧上三房。 房内很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梁家众人与官家仿佛形成了对峙之势,一方笑眯眯地喝着茶,好似成竹在胸;另一方虽然看似人多势众,一个个却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梁桦站了出来,一字一顿地说:“臣听闻前朝有位大将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