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说,秦家大姑娘可真是从来没让编话本子的断了营生,瞧瞧这两年发生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不跟她沾点边? 秦莞还真就出了个话本子。 她把和梁桢的事挑着能说的编了编,绘成画册送到了印局。 刚一上架就遭到疯抢,一时汴京纸贵,就连从前的穆王妃,如今的皇后娘娘都抢着买了两册。 秦莞看得明白,这种事越想隐瞒越叫人私底下胡编乱造,摊开来说反倒亮堂。所以,她才舍出了脸。 这脸确实没白舍,很多人看过话本之后不仅不觉得她和梁桢背德忘伦,反而赞一声家国大义。尤其是久困闺阁的小娘子们,看到秦莞这般洒脱,这般勇敢难免心生向往。 当然也有背地里笑话的,但是已经影响不到秦莞和梁桢了。 定远侯把梁桢狠狠地骂了一顿,最后还是重新写了婚书,用遒劲的笔迹填上了“秦家女莞”和“梁家子桢”。 秦耀约着梁桢上校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彼此都觉得这一架早就该打了。 梁桢没死,小四郎是最高兴的一个,高兴得跳到墙头上差点摔下来。 只是,还没高兴太久就被秦莞拎到秦家,想让他认祖归宗。如果不是小四郎死活不肯,他这时候已经不是梁四郎,而是秦四郎了。 现有的秦四郎也不太乐意,因为他不想变成秦五郎。 为了照顾小家伙们的情绪,秦梁两家一商量,最后决定还是让小四郎跟着梁桢和秦莞住,只是在秦家的族谱上加了他的名字,将来婚娶之事也由两家共同操办。 梁桢请人算了个黄道吉日,将梁大将军的棺椁迁入梁家祖坟,与丹大娘子合葬,家庙中也祭上了大将军的牌位。 丧期过后梁桢就要去登州赴任。 之所以选登州,是因为秦莞的舅舅韩琪在这那里,那里也是两位母亲最初相识的地方。 秦莞问过梁桢,放弃梁家一手培养的西北军会不会觉得可惜。 梁桢说,这是唯一可以同时保全西北军和梁家的办法。 新任守将苏大将军是个爱才之人,不会为了排除异己而祸害西北诸将;新帝也是个有野心、有智谋的人,只有在这种时候功成身退才能让他放心。 倘若梁家继续把持西北兵权惹得新帝忌惮,将来更会骑虎难下。 所以,虽有遗憾,但并不可惜。 家中经历巨变,梁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梁桢原本打算把所有人都带去登州,梁栋却主动要求留下来。 “我留在京城,一来可以帮兄长打点家里,二来也能让官家放心。再者二伯母、母亲和姐妹们在京中待惯了,恐怕受不了海域的水土,不如便让她们留下来由我照看吧!” 梁桢什么都没说,只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给梁栋在巡防营找了个差事,官职不高,却能做些实事。梁栋挺高兴,穿着梁情和梁愉给他缝的新衣裳欢欢喜喜地当差去了。 梁桦的“疯病”好了些,哭着求梁桢也给他安排个差事,像之前那样的县令就行。 梁桢没说一句埋怨的话,但是伊川县这种肥缺是不可能了,只给他求了个不远不近的小县城,爱去不去。 梁桦即使不满也不敢说,带着崔氏寒寒酸酸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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