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萎靡的样子。 傅错装作没看见,倒了两杯水出来。 隋轻驰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没有喝:“傅错,如果我让你不满意,你要提前告诉我,不能在心里偷偷给我减分。” “……” “听见没有?” “听见了。”傅错抬头看着他,说,“下次别对我这么凶了。” “我没有凶,我……”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之前。” 隋轻驰深深地叹了口气,朝前弓起背,抬手捏着眉心,良久才松开,说:“对不起……” 傅错看着他,笑了笑,心说没关系。 你犯再多错,都没关系了。 “晚饭吃什么?”傅错问,他还真的有点饿了。 隋轻驰说都可以。 “还有面,那煮面吃吧。”傅错站起来,走到半开放式的厨房。他一个人可以下楼随便吃点什么,但隋轻驰不行,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可以一起下楼找家馆子吃饭的那些年了。 隋轻驰也站起来,扯了扯衣服,说:“我来帮忙吧。” 傅错有些无语:“煮锅面而已,有什么要帮忙的?” 隋轻驰没管他说什么,还是走了过来:“要不然显得我像个客人。” 傅错烧了水,回头看他一眼,所以哪怕啥也不干也要在旁边干站着吗?他开玩笑地道:“你哪里像客人,你对我客气过吗?” “……” 隋轻驰不说话,傅错反而不放心,怕他又胡思乱想,回头问:“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隋轻驰看向他的眼睛,说。 这个声音,再配这双眼睛,真的很犯规。傅错低头“嗯”了一声,水烧开,面放进锅里,一忽儿就在沸水中软下来,绕啊绕地沉进水里。屋子里有点安静,隋轻驰和自己一起待在厨房里,厨房就显得小了一号,傅错忍不住说:“把电视打开吧,有点声音,要不然死沉沉的。” 隋轻驰去客厅开电视,傅错半天都没听见电视打开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隋轻驰左右手各拎着一只沙发垫,在沙发上找了一圈还没找到遥控器。 “在茶几下面。”傅错说。 隋轻驰这才低头看见茶几下的遥控器,有两个,他拿了其中一个对着电视按了按,没反应,傅错说:“小的那个。” 电视终于打开,傅错听见广告声传来,屋子里总算有点动静了,隋轻驰把遥控器放下,看着厨房方向,有些赧然地说:“我对这儿还不是很熟。” 傅错的背影静静地面朝灶台,没有回话。 他就这么固执地盯着那道仿佛凝固住的背影,看见那个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拿筷子很慢地挑了下面,然后说: “会熟起来的。” 那声音太低了,夹在电视台的广告声中,隋轻驰却听得很清楚,他甚至觉得此刻就算他们四周炮火连天,他都不会错过傅错的任何声音。但他心里有多少欢喜,就有多少害怕: “你为什么同意,我想不通……” 傅错低头看着水面白色的泡沫,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谭思,他说我们每个人都该有一次改过的机会。” 隋轻驰听了一会儿没说话,半晌后低声道:“他是这样说过。” 傅错换了个话题:“钟岛还不错吧,我说过,给他一个机会,不阻碍他,他是可以成功的。” 隋轻驰沉默许久:……如果我当初给西风机会,你也会像他一样吗?” 傅错没有回答,因为他压根没想到隋轻驰会这样问,因为从未奢望过隋轻驰的悔意和歉意,等到它真的到来时,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做梦都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了,不管他为什么投票给了别人,那个令他本人都后悔莫及的动机和冲动,已经无需再提旧事重提了。他的心里有魔鬼,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只是都选择了避而不谈,就像他们选择避而不谈谭思的死,其实只是一场意外。 “傅错。” 隋轻驰在身后出声,傅错回了神,条件反射地回头。 隋轻驰走到他旁边,眼神示意那锅面:“要糊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