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见蛊虫已被引出, 自是放下心来, 见这小娃娃尚未迷迷糊糊,沉浸在情i事余韵之中, 便又纵身出兵,再没犹豫,一鼓作气夺取了他的内力。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 他便不会再许自己出现任何失误。 一个玻璃人儿,自然是要时时刻刻揣在怀里,方才保险。 等白昙在巫阎浮怀中醒来时, 气海便已是真的空空荡荡了。他本因娆骨病变所致,身子已是极度虚弱,全靠一身内力撑到现在,如今内力一失,便如个泄气皮囊,浑身没有一丝气力,连睁开眼睛也十分困难,睫羽抖动了几下,眼皮才勉强抬起,梦呓般的喃喃道:“师尊......” “为师在。”修长的手指抚过少年柔顺的长发,吻了一下他湿漉漉的耳垂,巫阎浮的唇角餍足地勾了起来——如此,他便再无可能离了他手心,一生一世,“昙儿,你留着武功,不利于为师清除蛊毒,为师不得已,只好将你内力取了,你莫要怨为师,为师这都是为了你好。” 白昙怔了一怔,心底涌起一股朦胧的不甘,转瞬,又被一股醺醺然的情意驱散了,他摇了摇头,靠在巫阎浮肩头:“昙儿知晓,昙儿不怨师尊。” 巫阎浮本做好了这小狼崽子要大吵大闹一番的准备,没料到他竟如此温顺,反倒有些不安,一手托起少年的下巴,轻声哄道:“昙儿,你若心里有怨,便冲为师发出来,你打为师也好,骂为师也罢,为师都不会罚你。” 白昙依旧摇了摇头,垂下眼皮:“昙儿并无怨言。” 巫阎浮愈发不安,这不安难以名状,可却如鲠在喉,好像他搂着的不是白昙,而是一个长得像白昙的偶人,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血肉骨骼,只是一具空空如也的皮囊。他逼问道:“当真没有怨言?离无障你也不管了?” 白昙还是摇摇头:“昙儿想通了,只想待在师尊身边,谁也懒得理了。” 巫阎浮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捏了捏他脸蛋:“那你还恨不恨为师了?” 白昙这次没有摇头,眨了眨眼,泪水断线珠子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嗫嚅道:“昙儿.....其实从未恨过你,只是恨自己如何也忘不了你。” 巫阎浮听他口吻似真情流露,不像有假,不由将人搂紧几分,极尽肆意地吻了他一番:“嘴这么甜……真叫为师不知如何疼你。不过,为师这一次不会轻易这么信了你,容你有机会胡作非为,你休想再打这样的算盘。” 他如此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却仍不见少年有发怒之兆,反倒是满面委屈,抹了把眼泪,殷殷切切地问道:“那……师尊如何才肯相信昙儿?” “如何?你杀了为师一次,自然是要偿命的。” 听见这一句,白昙惶惶然睁大了眼。 巫阎浮屈起指骨替他拭去泪水,点了一下他额心,眼底沉若深海:“等你陪为师白头偕老,过完这一辈子,与为师一起下葬时,为师便相信你。” 一丝悸动自白昙心底袭来,蔓延开来一片怅然。 见少年怔怔凝望着自己,巫阎浮才想起自己的脸上情状,扭过头,掩上了面具,想到颜如玉此时必已回到了西夜,正好也可带白昙去祭拜他母妃,便道:“昙儿……你以前不是说,想回西夜看看?为师这就带你去西夜。” 白昙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巫阎浮替他系好衣袍,转身出了车厢,将昏迷不醒的连鸠推到车下,纵身上马,低喝一声,朝着西夜的方向驰去。 白昙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昏昏沉沉,心一下跳得比一下慢,呼吸愈发微弱,他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冷,眼前却走马观花的闪过许多画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