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在大总管的肩头一拍,恶狠狠地小声道:“老刁奴!是不是你向父皇告了孤一状?” “……啊!”高怀恩没有防备,被他骇了一跳,惊叫出声后连忙捂住嘴,惊慌地看向寝宫内。见里面无声,这才回过头来,苦着脸道:“殿下嗳!您就算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这么做啊!可陛下问到了殿下的行踪,老奴又只能实话实说,不然不就成了欺君之罪?”说罢连连拱手,“还请殿下放过老奴!” 太子整人的法子可多着呢,他这半截入土的老胳膊老腿可禁不起折腾! “嗯……算了!你夹在中间也是难做,那孤便不难为你了。”秦曦思忖了一下,痛快说道。 “多谢殿下!”高怀恩立刻喜上眉梢,连忙作揖拜谢。起身,又小心看了一眼寝宫关闭的大门,压低了嗓子道:“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可要当心些,万万不可再惹得陛下发火。” “孤怎么做事,难道还用得着你教?”秦曦扬眉,“你且看着!”说罢便胸有成竹地去推门。 一走进寝宫,首先嗅到的便是从不散去的淡淡药味。里面一片安静,燃着宁神香的小炉袅袅吐着青烟。秦曦拿眼睛一扫,便看到自己的父皇正仰卧在躺椅上,双目闭合,神情清冷,眉宇间还凝着淡淡怒意。 尽管是有备而来,秦曦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刚才在外面和高怀恩夸下海口的气势登时便消了一半,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欠身拱手,恭恭敬敬道:“儿臣拜见父皇?” “父皇?”秦煜阳冷声反问,“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么?”他猛地睁开眼来,怒视自己的儿子,“朕命你监国,是要你熟悉政令,积累治国的经验,不是要放松对你的限制,让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念你尚幼,偶尔在宫中胡闹两下,只要不捅出大乱子,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你还真道朕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不成?这一次还胆敢溜出宫去,真是反了你了!”他说得急了些,顿时又开始咳嗽起来。 见他发火,秦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面愧疚地道:“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万万不要动怒,龙体要紧!” “咳咳……你倒是给朕一个不动怒的理由。”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秦煜阳冷眼瞥向他,“‘儿臣微服出宫,并非贪玩,只是去体察民情’,难道你还要这样告诉朕不成?” “正是!”皇帝这么说的原意是挤兑,不料秦曦闻言竟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父皇明察秋毫!” “哦?”秦煜阳怒极反笑,“那你倒是说说,去体察到了什么民情?” “回……回父皇,儿臣……儿臣去了京兆府衙附近,看到有几个百姓在向里面递……递讼状。可是那守在门前的皂……皂隶却是横眉竖眼,没个好声气,更有甚者,还偷偷去勒索苦主,要他们奉上银钱,才肯将状子递进去呢。”秦曦眨眨眼,说道。起初似乎是因为紧张,还有些磕磕巴巴,到后来却是越发流利起来。 秦煜阳贵为皇帝,所过手的皆是国家大事,京兆尹虽说是天子脚下,但论起级别来说不过是在郡县之间,还轮不到他纡尊降贵去关注。因此秦曦所言之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皱眉:“当真确有其事?” “儿臣不敢瞒骗父皇!”秦曦睁圆了眼睛,信誓旦旦地道,“见此情景,儿臣不禁有所感想。我朝律令规定,诉讼不得直入庭下,原本是担心百姓会乱了官府的秩序,可这样一来,却让那些小吏钻了空子,借此牟利,视为不该。倘若有一办法,能既不让百姓随意进入衙门,又能让里面的官员得知有状要诉,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你这口气,似是有主意了。”秦煜阳淡淡道。 秦曦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实不相瞒,儿臣确有一个不成熟的法子。父皇您看,那在街头卖艺的,为了聚集观众,开场前都要拿个铜锣小鼓敲上一敲,将行人吸引过来。既然如此,不妨也在官府门前设一大鼓,若是百姓有状要诉,便将鼓敲响,告与里面人知道。自然,一般的诉状还是要按老规矩直接递进去的,唯有事关人命,或是有冤情的,才可击鼓,而官员听见鼓声,便需立刻升堂处理。这鼓呢,也就叫做‘鸣冤鼓’了。父皇以为如何?” 他如此振振有词,却是令秦煜阳意想不到。“唔……”他思忖了片刻,缓缓点头,“你所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父皇若有意,不妨下旨令京兆尹率先试行,倘若可见成效,再推广到全国各郡县。”见他意动,秦曦心中大定,连忙趁热打铁地撺掇,只希望这件事能将秦煜阳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不再计较自己偷溜出去的事情。 “是否采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