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沉吟了片刻,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藏拙——假装自己不够聪明,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就像她前世看过的那么多宫斗里描写的那样,韬光养晦,扮猪吃虎。 这么一想,卢湛果然很不一样。作为君王,居然有着和自己最大的“敌人”开诚布公的勇气。他说的没错,如果谈话不能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那就只能在拐弯抹角,相互揣测中浪费时间。 去他的政治的艺术。 “这个问题,是你父亲给你的作业。他……还有我,不仅仅只有你的母后和她的家人——我们都对你充满了希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对吗?”姚玉容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的话,谢璋会信几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不能令他信服,只能再把“谢籍”抬出来。“你已经十一岁了,你父亲的意思是,你乃谢家玉树,不可闭塞于深宫之内,所以最好外出游学一番。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会与你一起,目的地已经定下了,便是西疆。” “韦氏的事情,暂且不提,这一路上,你都可以好好想想。只有这一个问题——国法维护的是什么?而按照你所想的国法,韦氏又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谢璋看着眼前的韦氏家主,垂下了眼眸,只觉得内心一阵煎熬——他不知道谢安要做什么,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令他焦躁而又不安。 真的是父皇的意思吗? 谢安会伤害他吗? 韦氏该当如何……即便他如今还没有插手政务,却也知道——其罪当诛。 难道,谢安会愿意放过他们?还是说,只是耍着他玩? 他不愿把谢安想成那种耍弄权术的奸臣,他一直记得幼时“他”牵着自己的手,对他说话的神态温柔又和煦。 “他”的手柔软而又温暖,笑容温和又亲昵,会捏他的脸颊,会把他的头发拆开梳成辫子,会带着他玩闹…… 是和充满威严的父亲,端庄优雅的母亲都不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他们是那么的亲近,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喜爱,最依赖,也最信任的人。 他总是一睁眼就想去找他玩,但是那个时候,谢安就已经非常忙碌了。 谢璋并不是那种被宠坏的任性的性格,他善解人意,教养良好,从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但是,总是耐着性子等待,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过于折磨人了。所以一旦有空闲牵住谢安的手,谢璋就一直不想放开。 但现在……谢安的笑容似乎并无变化,可他却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想的赖在他的身边了。 到底是谁改变了? 谢璋如今看着“他”,哪怕近在咫尺,也像是隔着天涯一般遥远。 他摸不清“他”的心意,也无法令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有时候,他真想对“他”大喊,皇位什么的,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吧,我根本不在意! 也想问问“他”,你真的想要这个皇位吗?为此,你不惜会伤害我吗? 可是母后的期望,韦氏的尊荣,以及对自己的保护,都让他只能紧紧地关上心扉。 “暂时收手吧。”想到这里,谢璋看着自己的外公轻声道:“……至少等我从西疆回来之前,不要再做什么了。” …… 撒罕纳斯没有想到,回家的机会来的如此突然。 作为“人质”,他早就做好了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北梁的准备,但这一次,他负责一切护卫事宜,护送谢安与谢璋一路西巡。 外人都觉得“谢安”非常大胆,因为“他”做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让文武百官们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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