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焦点全集中在边境的事情上。 他们大致分了两派,一派主和,力争先养精蓄锐,待有了充足准备再与胡人相争,另一派主战,强调现在不可姑息养奸,若放纵胡人猖獗,今后必定为大患。 乾景帝十分头痛,昨夜徐皇后已将颜若栩接到了自己的瑞康宫,生怕他一时心狠,真的将女儿嫁与那朱邪拓。 其实皇后大可不必这样,做母亲的心疼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无情吗?无论如何他不会舍得颜若栩去和亲。 太子颜黎和太子妃步履匆匆,昨夜事发之时他们也在场,颜黎是一夜未眠,下朝后就去了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太子下朝了。”娴芝走进来低声禀报道。 徐皇后正搂着颜若栩垂泪,听了这话立即朝门口望去,见了颜黎急切地问道:“如何?今日朝堂之上朝臣们都怎么说?” 颜黎垂眼,向皇后行了礼,望着妹妹叹了口气,“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有主和的?怎么个和法?他们真的要若栩去那蛮荒之地?!”徐皇后情绪一激,眼眶又泛起红来,气的肩膀也在发颤。 颜黎低着头,看着母亲和妹妹感到无话可说,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还是未来的天子,却连骨肉至亲都护不好,实在无用! 出宫的路上颜黎仍旧沉默,夏日气候闷热,轿子里头更是不透气,他蒸出一身热汗,心情坏到了极点。 太子妃萧嘉柔抬眼看着太子,几次欲言又止。 颜黎闭目,看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话便讲。” 萧嘉柔颔首,温柔似水的目光落在颜黎瘦削的脸庞之上,她缓缓讲道:“父皇和母后都极为疼爱公主,我与殿下也是如此,可是现在大燕与狄人开战在即,实在没有余力对付胡人,能有法子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方才还闭目假寐的太子睁开眼睛,看着萧嘉柔道:“什么法子?” 萧嘉柔垂眸,不敢和颜黎对视,连声音也放低了些,“先假意允了朱邪拓,然后拖着婚期……” 接着她顿了声,咬着嘴唇,缓一会才继续说:“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要公主去和亲。” 颜黎的眼神冷下来,今日在朝堂上主和的主力便是萧氏,太子妃的父亲萧昌呈更是口若悬河,力争先稳住胡人再议日后之事。 怎么父女俩如此心有灵犀,连想法都如出一辙,还是,萧昌呈传了信给她,他的太子妃做说客来了。 颜黎将手攥成拳挡在鼻下,猛然咳嗽起来。 萧嘉柔不敢再说,急忙给颜黎递来帕子,又伸手在太子后背轻轻拍着,直到太子不咳了,才安下心。 她叹了一声,一路再也无话。 陆如卿回到府邸之时满脸的怒气还未消散,进门时踹了大门一脚,尚觉得不解气,坐下来之后端起仆从小心翼翼递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愤然说道:“现在胡人根本不把大燕放在眼里,明摆着一副狼子野心,若是委屈求和,今后必定大有隐患!这帮主和的人胆子实在太小,不配为臣,只会出馊主意。” 昨日夜宴陆垣蛰不在场,可还是听到了风声。 他连夜提笔给颜若栩写信,向来惜墨如金的陆长公子这回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胡人不过是寻个由头毁约,劝颜若栩沉住气,不要冲动行事。 陆垣蛰写写停停,不时的顿笔思索,他望着案上幽幽烛火,愣愣的出了神。 不知为何,他想起颜若栩的目光来,总是那般笃定从容,似是永远无所畏惧。 不知道这一次,公主会不会害怕?陛下能护住她吗? 陆垣蛰想了想,提笔在落款处陆字旁边,加上了几个字,盟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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