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要强,他不依附与任何人,甚至带着文人身上那种不染风尘的傲骨,或许正是如此,朝中夙敌颇多,这次事发,也无人站出来为其说话。 颜若栩轻轻叹了一声,又问了几句冯将军的伤情,道:“将军可曾说过那夜边城究竟发生了何事?萧叙说冯将军死在了白堰湖,可为何又在胡人的月城寻到了将军?” 这一连串的疑问陆垣蛰也在心中想过多回,他侧脸看着颜若栩,脸上浮现出几丝苦笑,哑声道:“我也曾对将军问了同样的问题。” 言罢,他摇了摇头道:“将军听后便会癔症发作,胡乱的发脾气。” 天色渐渐暗下,屋子里点了灯。 阿七正在屋子中帮将军喂饭,细碎的饭粒落了满桌,好在阿七心细,一边喂一边收拾着残状。 颜若栩不忍心再细看,垂眸盯着地面,良久一声哀叹。 想也可知,冯将军必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否则一个常年纵横疆场,有雄韬大略之人,又怎么会情绪崩溃至此? 当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匆匆行过城门,停在了太子府邸的偏门口。 浑身黑袍的男子轻轻下了车,伸出一只白得触目的手,缓缓搭在来迎接太子近侍的胳膊上。 太子的书房中还亮着一盏孤灯,幽幽烛火只堪照亮一小方空间,太子在案前坐的端庄,神情静默,似是等着什么人。 “禀殿下,枫大人到了。” 听得门外有人细声禀报,太子神情蓦然一喜,急忙起身出去相迎接。 待他亲自将黑衣人迎入书房,屏退左右掩好了门,竟然俯下身一拜,恭恭敬敬地道:“枫大人肯出山相助,吾感激不尽,从今往后还仰仗枫大人出谋划策了。” 面前的黑衣人不为所动,像是事不关己一般,沉默了片刻,许久才摘下斗篷上连坠的黑帽,淡然道:“太子殿下客气,此后我定当竭尽全力为太子谋划,定江山,造盛世。” 这人的声音极为缥缈空灵,一张秀美的面庞洁白如冠玉,柳叶细眉,竟然是年轻的公子,眼中蓄了几丝淡淡的笑意,可浑身上下还是透着说不清楚的疏离。 这一夜太子书房中的灯盏一夜未熄。 太子妃萧嘉柔近日不太舒坦,月份大起来,活动越发的不方便,白日里饮食也没有什么胃口。 她的这一胎来之不易,背后饮了多少坐胎药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中的心酸谁也无法知晓。因为如此,即便胃口不好,她也是硬撑着吃下各种补品,即便吃了又吐,在她肚子里一日日大起来的不仅是她的孩儿,更是大燕的皇子,萧氏满门的希望。 许嬷嬷是她从出生起就跟在身边的老人,望着憔悴的太子妃心疼不已:“太子妃这几日胃口不佳,人也不太舒坦,太子殿下也不曾来瞧一瞧。” 闻言萧嘉柔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扭头向着空旷的门口望去,寥寥一片,太子的确很久没有出现了。 “殿下事务繁忙,得闲了自会过来。” 说到最后几字,萧嘉柔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太子近日在忙着些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那盛州一案现下似乎还平静无波,只怕终将掀起巨浪,不然太子为何现在开始便开始疏远她?是怕他为家族求情? 还是?萧嘉柔心中一冷,他已经待她不若从前? 赶在入冬之前,乾景帝要在西郊猎场举行野猎。自边城危情解除,又静养了这么多日,他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 颜若栩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慢行,她今日穿了身骑装,还依照颜氏的旧俗将发式梳做男子的模样,眉眼间带了一股飒爽利落。 她记得清楚,上一世便是在这一场野猎中不慎崴了脚,遇见了那叫她堕入深渊的陆家嫡子陆垣韩。 那一日的天色也如今日一般,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不过叫她忧心的还不是这一桩事情,陆垣韩她待会避开便罢了,父皇特意举行这场野猎,还邀请了当日随陆垣蛰去边疆的士兵们,父皇不仅仅是要论功m.XiApe.COm